,明天我把鑰匙還給你。
我聽取了你的建議,拿出所有積蓄去那家店買了一張新的床。
”
“門鎖有沒有換?”
“有什麼可換的,如果有人真想要破門而入,新鎖舊鎖差别不大。
斯迪曼先生,我回閱覽室了,明天見。
”
蘇茜站起身來,端走了自己的餐盤。
安德魯目送她離開,暗自決定要查清這個女人身上的謎團。
他随後也離開了咖啡館,叫了一輛的士,來到了莫頓街65号。
他摁了每一戶人家的電鈴,最後終于有人給他開了門。
在二層的走廊裡遇到了一個女住戶,他很自然地向她解釋自己是給貝克小姐送信的。
來到6B公寓的門前,他隻是用肩撞了一下就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他端詳着周圍的擺設,走到辦公桌旁邊,開始翻動抽屜裡的物件。
裡面隻有幾支筆和一個記事本,其中第一頁寫着一串意義不明的數字。
第二頁上有些印下的筆迹,應該是有人把它墊在下面寫了什麼。
字迹還算清楚,可以看出寫的是什麼。
“蘇茜,我不是跟你開玩笑。
你應該小心一點兒,這是個危險的遊戲。
你知道怎麼能找到我,如有需要你可以立即聯系我。
”
除此之外,記事本上的其他頁均是空白。
安德魯用手機給前兩頁拍了個照,又去卧室和浴室看了看。
回到客廳之後,他檢查了一下牆上的照片,還注意了它們的相框,内心深處卻突然有個聲音在問自己這是在做什麼。
在這個聲音的壓力下,他離開了蘇茜的公寓。
西蒙回到家的時候,看到安德魯坐在他的書桌前,緊緊地盯着電腦屏幕,手裡還有半杯沒喝完的菲奈特-可樂。
“可以告訴我你在做什麼嗎?”
“我在幹活兒。
”
“你喝了幾杯?”
“兩三杯吧。
”
“應該是三杯或者四杯吧?”西蒙沒收了安德魯的杯子。
“你惹到我了,西蒙。
”
“既然你要住在我的屋檐下,就要答應這個交換條件。
喝杯不摻酒的可樂有那麼難嗎?”
“比你想的要難。
這可以幫助我思考。
”
“也許你可以跟我說說,到底是什麼在困擾你。
也許一個老朋友要比一杯苦澀的飲料更有用呢。
”
“那個女人身上有些很奇怪的事情。
”
“圖書館的那個?”
西蒙躺在床上,頭枕着手臂。
“你說吧。
”
“她騙了我。
”
“在什麼事情上?”
“她說自己不久前才搬到莫頓街,但事實不是這樣。
”
“你确定?”
“紐約的空氣污染是很嚴重,但還沒有到僅僅幾周,相框就會在牆上留下印記的地步。
現在問題就是,她為什麼要撒這個謊?”
“也許僅僅是因為,你不應該去探尋别人的私生活。
你吃晚飯了嗎?”西蒙問道。
“吃過了。
”安德魯指着被西蒙拿走的杯子回答道。
“穿上你的外套,我們走。
”
夜幕降臨,西村的路上又陸續有行人出現。
安德魯站在公寓對面的人行道上,看到三層房間的燈剛剛熄滅。
“看來你的客人睡得很早。
”西蒙說道。
安德魯看了看手表。
公寓樓的門開了,蘇茜·貝克從裡面走了出來,但并沒有看到他們倆。
“如果你想跟蹤她,可不可以放過我?”西蒙看着安德魯。
“走吧。
”安德魯一把抓住了西蒙的手臂。
他們跟着蘇茜,走上了4号西大街。
蘇茜走進了一家雜貨鋪,老闆阿裡幾乎認識這附近的每一個住戶。
她才剛剛進去就立刻轉身走了出來,直接向安德魯走去。
“電視遙控器要幾号電池?我喜歡在電視機前睡。
”她無視了西蒙的存在,直接向安德魯發問。
“五号電池。
”
“五号。
”蘇茜一邊重複着安德魯的話,一邊又走進了雜貨鋪。
安德魯看着西蒙,示意他跟自己一起過去。
他們在收款台前找到了蘇茜,安德魯給了阿裡十美元,作為電池的費用。
“我甯願你跟蹤時能離我近一點兒,這樣感覺沒那麼可怕。
”蘇茜說。
“我沒有跟蹤你,我們隻是想去兩條街外的克呂尼咖啡館吃飯,如果願意的話,跟我們一起吧。
”
“我要去米特帕丁那兒的一個照片展。
陪我一起去吧,然後我們再去吃飯。
”
安德魯和西蒙交換了一下眼神,就點頭同意了。
“我們沒有跟蹤你,我向你保證!”西蒙堅持說道。
“我相信!”
展廳很大,穹頂更是高到令人眩暈。
蘇茜觀察着混凝土牆壁上凹凸不平的地方。
“如果能爬到天花闆上,應該會很有意思。
”她笑着說道。
“貝克小姐是位不錯的登山者。
”安德魯為吃驚的西蒙解釋道。
蘇茜走到一塊三四米高的幕布前,上面投映着一幅照片。
照片上有兩個登山者站在暴風雪中,旋風卷起了地上的雪花,讓人可以想象喜馬拉雅山上的風暴到底有多麼可怕。
“這可是世界屋脊,”蘇茜入迷地看着,“所有登山者的夢想。
可惜這座神聖的山峰上有太多遊客。
”
“你計劃去征服它嗎?”安德魯詢問道。
“也許有一天我會去。
”
然後蘇茜又走到了另外一幅照片前,這應當是在冰碛的上方拍攝的。
在藍色的夜空下,有一些險峻的山峰在無限向上延伸。
“這是秘魯的拉格蘭德峰,”蘇茜說道,“海拔6344米。
隻有兩位登山者曾經征服過它。
那是在1985年,是兩個英國人,喬·辛普森和西蒙·耶茨。
下山的路上,其中一個不慎在轉彎處跌斷了腿。
接下來的兩天裡,都是同伴在幫助他走下來。
在一個懸崖旁,喬掉了下去并撞到了岩壁,西蒙無法看到他,隻能通過繩子感受到另一端有八十公斤的重量。
西蒙就在寒冷中堅持了整整一夜,腳踩在冰雪中,想要拉起自己的同伴,即使對方把自己一寸寸地拉近懸崖邊緣。
到了早晨,繩子不再動了,喬在移動時不小心勾住了一個突起的地方。
認定自己的同伴已經離世,西蒙為了生存,下決心解開了繩子。
喬足足墜落了十米,他的身體甚至把下方的冰蓋都撞碎了,最後掉進了冰隙。
“但是喬仍然活着。
他因為傷勢無法向上爬,鼓足勇氣下到了冰隙底部。
拉格蘭德峰并不想将他逼入絕境,他在底下找到了一條通道,拖着自己的斷腿走出了山腹。
随後,他又一直堅持到了冰碛處,可以想象,他所付出的努力幾乎超越了人類的極限。
喬和西蒙的故事成為了登山史上的傳奇,沒有人可以再現他們的輝煌,拉格蘭德峰也因此重獲安甯。
”
“很感人的故事,”安德魯感歎道,“要去這樣的山峰上冒險,很難說是需要勇氣還是忘我的精神。
”
“勇氣,這隻是種比恐懼更強烈的情感。
”蘇茜說,“我們去吃晚飯吧?”
西蒙完全被蘇茜的魅力迷倒了。
蘇茜意識到了這一點,卻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隻是繼續利用自己的魅力大做文章,這讓安德魯覺得很有趣。
在蘇茜勸西蒙再喝一杯,并裝作對他搜集的汽車很感興趣的時候,安德魯則利用這個機會仔細地觀察她,直到蘇茜問西蒙安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