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和地說:
“感謝你介紹了這麼詳細的情況,使我更具體地了解了你們,你同一弘同志的婚姻經曆。
省委對這件事早已有了明确的态度,這一點你應該是清楚的了,否則,對老陳現在的安排又作何解釋呢?”
沈琳連連點頭,表示理解。
端木信這時也插話了,他說:
“省委對這件事非常慎重,考察組兩下三江,省委組織部長親自出馬,省委書記親自過問,這種情況是少有的。
最後作出安排老陳當市長候選人的決定,說明省委常委對這件事已經有了明确的态度,建議你們就不要老是将它挂在心上哪!”
趙一浩接過端木信的話,說:
“端木說得對,不要老是把這件事挂在心上,本來就是謠言,何必把它放在心上呢?不錯,人言可畏,但首先可畏的是領導偏聽偏信,被謠言左右,甚至認為這是群衆輿論,這就給造謠者有了可乘之機。
謠言就是謠言,什麼群衆輿論?隻要領導保持清醒頭腦,人言也就不可畏了。
端木已經說了省委的态度,我就不再重複。
人言可畏還可畏在被造謠者自己心理不堅強,‘身正不怕影子歪’嘛,隻要自己無事,他造他的謠,我才不在乎,照吃照睡照樣幹工作,讓那些造謠者自己感到沒趣。
能保持這樣的心理狀态,那人言又何懼之有呢?你說是不是呀,沈琳同志?”
趙一浩在說這一段話時,自然而然地将它和中組部考察組的到來以及錢老通過周劍非轉達的那些謠言聯系在一起,因而說得很激動很帶感情。
沈琳受了感染破涕為笑,說:
“我們也是這麼想的,今天當着領導的面嘛,難免激動一些。
你放心,趙書記,我們會處理好的。
”
趙一浩站起來,說:
“這樣就好,”
他看看表又說:
“老陳大概是被纏住了,我們不等他哪,反正是順便串串門,你忙吧,我看你的碗筷還沒洗好哩,孩子呢?”
沈琳說:
“還不是放下碗筷就跑出去玩去了,不再坐一會兒,趙書記?”
趙一浩說:
“不了,你忙吧,以後有機會再來。
你到省城去上我家來玩吧,我們那一口子叫田融,她也是很好客的。
”
說着和沈琳握手告别。
路上他們拐了個彎看夜市,回到招待所時已是晚上十點多鐘。
他們三人剛踏進招待所大廳,一個年輕人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向他們,自我介紹道:
“我叫張林增,趙書記。
”
“張林增?”趙一浩和他握握手:“不是副市長嗎?你到這裡來開會?”
“不是,”張林增回答:“我是想來找趙書記反映一件事,現在時間又晚了,耽不耽誤你的休息?”
年輕人顯出抱歉的表情,話雖如此說,他卻是希望現在就談談的了,否則,何必等到這麼夜深人靜哩。
趙一浩說:
“好吧,我們上樓去談。
”
“不影響你休息吧,趙書記?”
年輕人又問了一句,這就顯得有些多餘了。
“不要緊,習慣了。
”
趙一浩說着便帶頭往樓上走。
他想起來了,這個張林增是三江市最年輕的副市長,好像隻有三十五歲。
上次周劍非回去彙報時提到過他,他當時對班子調整談了些什麼?模模糊糊記不清了,好像并沒有什麼傾向性很明顯的态度嘛?倒是馮唐推薦市長時推薦了他。
那是虛恍一槍,司馬昭之心!他現在要談什麼?黑松林裡又殺出一個李逵!不,看他那副英俊的模樣,非李逵所能比者,是趙雲、馬超乃至周瑜哪,那麼他要唱一出什麼?長闆坡、戰赤壁?
他下意識地這麼想着,已經來到三樓他住宿的房間,警衛員搶前一步開了門,他回頭對張林增說:“進來吧,需不需要作記錄?”
“我想,”年輕人猶豫了一下:“我想單獨同書記談談。
”
他回頭看看跟着進來的端木信,表示出歉意。
趙一浩說:
“好吧。
”
他對端木信和警衛員說:
“你們都回去休息吧。
”
端木信和警衛員相繼退出,張林增搶先為自己和趙一浩沏了茶然後坐在趙一浩旁邊的單人沙發上,開始了他的談話:
“夜深了,盡量不影響書記的休息,我就開門見山吧。
”
“沒有關系,你說吧。
”趙一浩表态說,心裡卻在琢磨:他到底要說什麼?是不是同那封匿名信有關?他是反對者還是贊成者,這個最年輕的副市長?他一連在心頭打了三個問号。
張林增說了:
“前些日子你來時我就想找你談的,看見你很忙,隻住了一晚上就回去了。
這幾天看見你又來了,我很高興,但衛書記一直在招待所,找不到和趙書記單獨談話的機會,不談心頭又憋不住,隻好深夜打攪了。
”
年輕的市長還是沒按照他自己說的要“開門見山”,繞了一個彎還沒有繞到主題上來。
不過也露了一點端倪,“衛書記一直在招待所”,這說明他要向省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