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向趙一浩作了彙報統一了認識,否則也就不會上他這裡來征求意見了。
不過,雙方都心照不宣就是了。
他稍為思索了一下,說:
“我沒有什麼意見,省委委托你們管人事自然就應該相信你們羅。
你又是省委常委,代表省委管這項工作的,自然應該相信你們提出的方案哪!”
停了那麼分把鐘,他似乎覺得還是要談點具體意見才妥,便說:
“三江這幾年農業發展不錯,财政上得也快,這些自然同這個陳什麼,哦,陳一弘是有關系的。
特别是何家渡水利工程,不簡單呀!對陳一弘(這次他沒再忘記他的名字)總的說我不太了解,看來還是有能力有成績的。
雖然是知識分子出身,能從基層一步步幹上來就不容易。
”
他又停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有的事該說不該說,終于還是說了:
“有些廳局長向我反映,三江那個管農業、财貿的副市長架子很大,對省裡去的人愛理不理。
我去過三江幾次倒也沒這種體會,當然,也輪不到他來接待我,是老衛和前任市長親自陪同,副職隻參加彙報會。
話又說回來即使讓他來陪同,我想他也不敢對我擺架子的。
”
蘇翔說完又哈哈地笑了,笑得很開心也很坦然。
省長的話卻引起了組織部長的高度重視。
看來“陳一弘架子大”在省級機關已成了一種輿論,不能等閑視之,于是他又簡要地補充了一些情況。
蘇翔聽後又哈哈地笑了:
“也許是個性吧,不過不要看是小事,别人認為你擺架子,有時幾個項目就被甩掉了。
我們這些當省長的到了北京還不是見人就磕頭,部長不用說了,司長處長都要向他五體投地才行哩!不過,說來說去總歸不是本質的問題,任命後你們好好跟他談一次話,把這些利害指給他聽。
在這些問題上絕不能書呆子氣,别看中央三令五申,這樣規定那樣規定,你去認真吧,來了不接風走時不餞行,試試看!”
說到這裡,省長又哈哈地笑了,依然是笑得開心,笑得坦然。
他一時來了興趣便扭住這一話題繼續往下扯,而且将周劍非也給拉扯進去了。
他笑道:
“老周在這方面有經驗,你當地委書記的時候,省級機關去松嶺的人都很滿意,說你沒有架子,大方好客!”
“沒有架子”好接受,“大方好客”意謂着什麼?是褒是貶?周劍非軟軟地頂了一句:
“哪能和省長相比,在這方面你的經驗才豐富哩!”
蘇翔又哈哈地笑了,說:
“這是一門不可缺少的學問呀,你們要告訴陳一弘千萬不要書呆子氣羅,吃了啞巴虧說不出口喲!”
話說到這個分上本該結束了,對周劍非來說可謂圓滿地結束了。
他和端木信已經站起身來準備告辭,卻又聽蘇翔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馮唐怎麼樣?你們打算咋安排?”
周劍非先是順口回答了一句:
“下一步再考慮。
”
其後一想,省長既然問到這件事便不能回答得太簡單了。
于是他又重新坐下,将馮唐的考察情況說了一通,并說三江的班子打算分兩步調整。
蘇翔聽後淡淡一笑:
“這個人唱功很行,也許做功差一些吧?不過他年輕又有文化,你們還是要培養要用才是嘞。
”
口氣依然是漫不經心地給人一種印象:他是順便問問罷了。
周劍非卻認真地回答道:
“當然要用,主要是怎樣發揮他的優勢,各得其所。
”
蘇翔說:
“對嘛,要各得其所才安定得了哩。
哦,前不久我遇着錢老,他還問起這件事哩,據說馮唐的父親是他的老部下?你當然比我更清楚哪,各方面的關系都要考慮到。
”
周劍非又将情況叙說了一通,這才站起身來真的告辭了。
他和端木信和蘇翔握手告别,拉開房門隻見外間已經坐了四五個等候省長接見的人,其中有兩個現任廳長其餘不認識。
從蘇翔辦公室出來,周劍非和端木信便去位于二樓的副省長黃人偉辦公室,他既是常務副省長又是分管計劃和财政的副省長,既是陳一弘的頂頭上司也是馮唐的頂頭上司,而且是省委常委,他的意見至關重要,周劍非決定親自出馬。
事先電話已經聯系過了,但因為要先找蘇翔,便沒有将時間說死。
待他們去到辦公室時,隻見副省長的屋裡坐着好幾個人談工作,似乎正在争論什麼問題有兩個人的聲音很高,一開門就聽到了。
黃人偉見周劍非來了便站起來握手打招呼,為難地指着周圍的幾個人說:
“正扯得熱鬧,事情又很急,你看?”
周劍非看看表快五點了,便說:
“那就再約一個時間吧,晚上有空?”
黃人偉說:
“行,就是晚上吧,我在家恭候。
”
回機關吃過晚飯天快黑了,周劍非和端木信按約到黃人偉家去。
黃人偉住城西省府大院宿舍,雖然不像錢林他們那樣的單家獨院,卻也是獨門獨戶,幽深清靜。
周劍非的座車開到離黃人偉家五米的轉彎處時,隻見門口停有一部轎車,是D字牌的外地車。
周劍非見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