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子,上面說常委辦公室通知,明天召開省委常委辦公會,研究教育問題,時間暫定一天。
他看看表估計端木信已經到家了,便趕快翻開電話本給他打電話。
端木信剛進門,他在電話上作了布置:明天的常委辦公會,根據内容黃副省長不一定參加,要他問一下,如果是這樣,請考察組的兩位組長跑一趟省府,他端木信陪去。
第二天一早,他剛起床便接到端木信的電話,他聯系過了,黃副省長果然不參加今天的辦公會,答應上午在辦公室等候,誰去都行。
端木信在電話上放低聲音告訴周劍非,黃副省長根本沒問起昨晚他們為什麼不去的事。
看來他們回避是對的。
端木信又告訴周劍非,考察組副組長張清雲答應去,但組長高國強不幹了。
他說考察組向部長辦公會彙報之後便算完成了任務,至于還要征求這個那個人的意見,已經個屬于考察組的任務。
周劍非明知高國強有情緒,對最後形成的方案持反對意見,他既然不願再于也不好勉強,便對端木信說:
“他不願去就算了,你同張清雲同志去吧?”
端木信卻沒答應也沒放下電話,周劍非便問:
“怎麼,還有什麼意見?”
端木信說:
“我估計也許會不那麼順當,如果不忙我看還是改在明天你親自去聽聽為好。
”
周劍非知道端木信有顧慮,而且也知道他的顧慮所在,便說:
“不是已經告訴黃副省長今天早上去嗎,再改時間不好。
反正聽意見嘛,又不作什麼解釋和說明,一聽二記嘛。
我看這樣,請吳澤康副部長和你們一起去。
”
端木信自然不再說什麼了,周劍非又撥通吳澤康家的電話,向他說明情況交待了任務,之後才匆匆洗臉、早餐,趕到常委會議室差一點遲到了。
常委辦公會結束時趙一浩叫周劍非留下告訴他,他已向錢林通報了三江市長的調整方案。
他對周劍非說:
“錢老最初有些不高興,說‘這樣的事還勞你的駕跑來告訴我,小周來一趟就行了嘛,他躲着我幹什麼?’”
周劍非笑道:
“看來你去是對的,如果我去問題就複雜了,他老人家的脾氣呀。
”
趙一浩也笑道:
“看那表情,我知道他還是對沒安排馮唐有意見,對我又不便直說所以借題發揮。
我便要了個小手腕,對他說劍非過去是你的秘書,由他代表省委來向你通報情況征求意見,就顯得對你老不夠尊重了,所以決定由我親自來。
老頭一聽這話才笑逐顔開,連說了幾聲感謝,感謝!”
周劍非迫不及待地插問:
“他正式表态了?”
趙一浩說:
“表了,他說他隻不過向周劍非提個建議要他轉告省委,至于具體怎麼安排還是你們的事,不一定都照他的意見辦。
”
聽到這裡周劍非舒了一口氣,說:
“這就好辦了。
”
趙一浩說:
“你别慌,還有下文哩。
錢老說了前面那一段話之後便直截了當地提出一個問題:你們打算拿馮唐怎麼辦?年輕人好強,再讓他在三江當副市長恐怕不利吧?”
說到這裡趙一浩問周劍非:
“馮唐怎麼安排你們研究過沒有?”
周劍非說:
“還沒有研究,原先有個想法,讓他在副市長的崗位上幹一段時間再說,這也是一個考驗嘛,你的意見呢?”
趙一浩說:
“這是一個方案,你們研究一下還有沒有第二個方案?比如說把他調到省級廳局任正職,考察中他的票不也很多?”
周劍非明白趙一浩的意思了,他是想搞點平衡,使各方面都能接受。
他本來想順口回答說也有反對他而且反對得很厲害的,并就此将昨天晚上同胡久如的談話向趙一浩詳細通報。
但腦子一轉便打消了原先的念頭,隻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
“他原來的頂頭上司對他有意見,說馮唐過去三天兩頭往他家跑,現在斷絕‘外交關系’不去了。
”
趙一浩聽了說:
“看來馮唐有這個毛病,太勢利!不過也不能因為他不再走老廳長家作為不提拔的理由呀,你說對不對?隻要組織上心中有數就是了,幹部隊伍裡勢利的豈止馮唐一人,這也是一種傳統,‘人情冷暖,世态炎涼’,自古以來不就有了?”
周劍非點頭稱是,對于老廳長胡久如那番慷慨激昂的議論和建議,他沒有再向趙一浩通報。
老廳長反對這是實情,已經通報了,其餘的議論自然可以省略和淡化的,于是他說:
“我們回去研究一個方案吧,我看這樣也好。
至少有三條好處:第一,減少陳一弘的對立面,使三江的新班子能夠團結穩定;第二,各得其所,馮唐有毛病也有優點,用幹部正如你剛才說的心中有數,發揮所長嘛;第三,這樣安排各方面都說得過去。
”
趙一浩很欣賞組織部長的見解,覺得與自己的看法完全一緻。
在一個班子裡,人事安排上的一緻是團結與否的重要因素,人事上的一緻又首先是一把手和分管常委、組織部長的配合默契。
趙一浩深知這個奧秘,因此,聽了周劍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