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得很動情,似乎又一次發現了丈夫的非凡才能,并因此而感到興奮。
她含情脈脈地瞅着才華出衆,前途無量的丈夫,足足有半把分鐘,忽然又想起一件事,便問:
“你到錢老家也空起手去?”
一句話提醒了馮唐,他心裡不由得一陣緊張,要來的事終于來了,便隻好面對現實,老老實實地說:
“我正要告訴你呢,那幅畫就是你挂在客廳的那幅雪地紅梅圖是請人專為錢老畫的,我把它取下來了,今晚或者明天上午就給錢老送去,你知道這也是要趕時間的啦。
”
他說完便拿眼光瞅着妻子看她作何反應。
果然,梅吟雪聽了丈夫的解說,一下子便變了臉色:
“原來如此呀,我是自作多情了,還以為你是專門為我畫的,挂在客廳裡每天進出都要看它幾眼哩!咳,說這些幹什麼!”
她霍地站起來一扭身便進了卧室。
馮唐連忙起身跟了進去關上卧室的門,伸出雙手摟着妻子那纖細柔軟的腰,輕聲細語地說:
“你聽我說,吟雪,你聽我說……”
“别來那一套,我不聽,不聽!”
她掙紮着要從他的控制下擺脫出來,他卻将她抱得更緊。
兩隻膀子鐵鉗似地挾持着她,使她動彈不得,而且感覺到了一股從男人身上發出的強有力的剛性。
她不再掙紮了,不吭不聲地聽着這個緊緊地擁抱着她,使她感到舒适的男人作何解釋。
他依然是輕聲細語:
“你聽我說,這張畫我也是剛才回來才看見的,看了畫我産生的第一個念頭就是:太好了這不就是為吟雪畫的?那就把它留下來吧,錢老那裡我另想辦法。
但是,仔細一看,不對呀!這是一幅雪裡紅梅而不是吟雪。
于是我轉變了念頭,要給我的吟雪單獨畫一張,請我省最有名的畫家來畫,作為丈夫對愛妻的三十五歲的生日禮物。
我已經構思好哪,你看行不行?”
他略為停頓了半分鐘,不,頂多十秒鐘,一幅吟雪的構思便出現在梅吟雪的面前:
“我的設想是:大地一片皚皚白雪,一位身着大紅披風的古裝美人——唐裝吧——伫立于小樓窗口觀雪吟詩,小樓側面一樹盛開的紅梅。
你看這樣的構圖行不行,親愛的?”
這一切自然都是在短短一兩分鐘之内編出來的,編得原絲合縫,不僅妻子相信了,連編造者的他自己也似乎相信了。
或者說就在這一瞬之間,他的确是暗自下了決心,事成之後一定按剛才的構想請人為她畫一張,好在離她三十五歲生日還有三個月,來得及的。
妻子沒有吭聲,依舊讓他緊緊地抱着自己,卻不自覺地将頭往後仰了一下,靠在了他的肩匕。
他就勢低下頭輕輕地扳過她的臉狂吻起來,她也不推不拒就這麼由着他擺弄了一陣之後,才說:
“八點了吧,你還不走!”
他一看表,八點過兩分了,便松開她往外走,隻見駕駛員已經在客廳裡等着他了。
當他和駕駛員出了門正要上車的時候,梅吟雪拿着那張他取下來包好的畫追出來,将畫遞給他,說:
“嘿,怎麼忘了這個!”
馮唐來到組織部招待所,值班的告訴他周部長吃過晚飯就上辦公室去了。
馮唐便馬不停蹄地來到組織部辦公樓,他見三樓的兩間屋子亮着燈光便想徑直上三樓去,值班員将他擋住了,問明情況後值班員給部長的李秘書通了電話。
李秘書下樓來接他,他将馮盾引到三樓的小會議室裡,給他沏了一杯茶,說:
“周部長正在和兩個人談話,請馮市長等一等,最多十來分鐘就談完了。
”
聽那口氣已經請示過部長了,馮唐便安心地坐下來等候。
果然,還不到十分鐘他便聽到隔壁辦公室的門開了,走道上,傳來腳步聲和互道再見的告别聲。
他連忙習慣性地整了整領帶,等候秘書傳見。
雖說是老同學相見,在儀表儀容上馮唐是從來不馬虎的。
門開了,進來的不是秘書卻是部長本人。
不讓秘書傳喚而是登門迎接,大概是對他馮唐的一種特殊待遇吧?他頓時産生了受寵若驚之感,連忙站起來向部長伸出雙手:
“恭喜老同學榮膺重任!”
周劍非同他熱烈握手,但對他的“恭喜”似無思想準備也不太習慣,故而沒有正面回答,握手落座後問道:
“你哪天回來的?”
“今天下午,回家吃過晚飯就來哪!”
周劍非心裡似乎明白了幾分,自然不便直說直問,便說:
“你大客氣了。
”
“應該嘛,”馮唐笑道,“老同學都感到既光榮又高興,我算過了,我們那個中學還是第一次出了個省級幹部哩!”
周劍非又是一陣不習慣,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心裡卻在暗自嘀咕:第一個?真的嗎?或多或少有些樂滋滋的,但頂多分把鐘便過去了,正想問馮唐這次來訪有什麼事?他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往,不喜歡繞圈子。
但話還沒出口,馮唐卻先說了,依然是笑容可掬,語音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