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他說話吐字不清,嗚嗚啦啦的,讓人聽着難受,好在他表情豐富,模仿别人說話時惟妙惟肖,能從他的神态中猜個八九不離十。
他模仿夫妻倆的對話,給人以身臨其景的感覺,把幾個人都給逗樂了。
人事局局長歐陽山前不久拔了一顆蛀牙,在市第一醫院住了7天院,出院回家後,歐陽局長舉着裝有蛀牙的小塑料袋讓妻子猜這顆牙值多少錢。
妻子說800,他說不對再猜。
妻子說2000,他說不對再猜。
妻子說一萬,他說不對再猜。
妻子又猜兩萬,3萬,5萬,8萬……都不對。
妻子說你這顆牙難道比鑽石還值錢,他說真的比鑽石值錢。
最後他報出一個數字,吓了他妻子一跳:385000元。
也就是說,他住院期間那些想讓他安排工作或調動工作的人借探望之機共給他送了這麼多錢。
他讓妻子把牙放進保險櫃裡,還得意揚揚地說這顆牙珍貴着呢。
雷雲龍說:“還這麼會撈錢?”
元狐說:“他在山南市當市委書記時兩年調整了3次幹部,給683個人換了崗位,收錢不下200萬。
”
雷雲龍說:“想辦法讓他吐點血。
”
元狐說:“他在山南當書記時到吳城嫖娼被抓,罰了5000塊錢,那兒留有檔案。
”
雷雲龍将一粒生豌豆咬得嘎嘣響,很輕蔑地哼了一聲,這事就這樣定了。
“梅花3”又講了幾個故事,沒什麼新鮮的;雷雲龍擺擺手,讓他随後說給元狐聽,放入黑檔案中。
接下來是“方塊3”,他長着一張長條臉,臉上像塗了糨糊一樣沒有表情,這一點與“梅花3”截然相反;他說話一本正經,但輔以誇張的動作(在做這些動作時他也面無表情),其效果不亞于“梅花3”。
他講的這個故事讓人吃驚,就發生在昨天——
昨天安心縣舉行花椒節開幕式,非常隆重,省裡市裡的頭兒都去了,上面來領導一把手是必須出面的,可是早上起來縣委仇書記不見了。
這麼大的活動沒有書記哪成?于是就找,可找來找去連個影子也沒有,家裡沒有,辦公室沒有,賓館沒有;打他手機,一直是關機,縣領導都快急瘋了。
縣長說昨天夜裡還在一起開會,商量今天的接待事宜,人怎麼會不見呢?問司機,司機說昨天晚上他等着送仇書記回家,可是仇書記把他打發回去了,說是不用車了。
至此,毫無線索。
後來,連公安都出動了,掘地三尺也沒找到。
“方塊3”的故事顯然把他們都吸引住了,一個個都屏神靜氣地聽着,雷雲龍不再嚼生豌豆了,元狐也沒有困意了。
“方塊3”站起來活動活動筋骨,順便喝口水,并借此讓懸念多保持一會兒。
然後,他接着說:“誰也找不到他的,就是找到,他也不可能出席開幕式了。
”
“方塊3”賣了個關子,他們幾個也都以為仇書記死了。
眼下他正在市第一醫院,他住院用的是化名,叫李軍。
他為什麼住院?這得從昨天夜裡說起——他和情人的電話我們竊聽了——他的情人是××銀行的吳芙麗,人很漂亮,說話嗲聲嗲氣,一看就是會纏男人的主兒。
開完會後,仇書記沒回家,也沒坐自己的專車,而是打車來到市裡,到薔薇園4幢711号,與情人會面。
他們之間的情人關系已經維持了7年,但這是他們最後一次會面,他是來談分手的條件的。
吳芙麗不想分手,但仇書記決心已定,不可更改,吳芙麗也隻好同意。
後來仇書記要走,這女人不讓,她非要纏着和他來最後一次。
仇書記沒辦法,就和她又來了一次。
也許是分手在即吧,他們都很投入,也痛快,之後仇書記困了,就睡下了。
這下壞了。
這個女人下手了,她用仇書記的刮胡刀片把仇書記的那個割了下來。
仇書記光着身子從樓上跑下來,他攔車時把出租車司機吓壞了,結果出租車撞到了樹上。
仇書記是一路狂奔自己跑到醫院裡去的……
仇書記在安心縣的口碑還不錯,聽說市裡準備提拔他當副市長,要不,他會和這個女人分手?
這件事這麼刺激,他們議論了好大一會兒。
“方塊3”說别的故事都太一般他也就不說了,回頭把材料交給元狐存檔。
雷雲龍對一些官員的隐私了解得越多,他就越是鄙視他們,同時也就越覺得他們容易對付,他們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
說到對手,他忽然想起一個人,他本能地覺得這個人有可能成為他的對手,如果他命中注定要有一個對手的話,盡管他們現在一點兒也不搭界,之間也沒有沖突,更沒有什麼利害關系。
這個人口碑很好,深得人們尊重。
他表面沉靜如水,内裡深藏智慧。
更為關鍵的是,他一身正氣,有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概,就連“紅桃A”也很忌憚他。
好在這個人郁郁不得志,現在隻是政協主席,而且快退休了。
即使這樣,也不敢小觑。
他問“紅桃3”有關包學正的情況。
“紅桃3”說:“我們已經撤銷了對他的監視,他不玩女人,也不貪錢,總之身上沒故事,監視他是白費力氣,所以……”
“不,要繼續監視,而且要作為重點!”雷雲龍說,“他的情況要經常給我彙報。
”
“他每天就那樣,總覺得沒啥可彙報的。
”
“那就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