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說:“你想過後果沒有?”
麥婧說她從不考慮後果,她如果考慮後果就什麼事也甭做了。
穆子敖說:“你以為可能嗎?”
“你得替我保密。
”
“把他永遠蒙在鼓裡?”
“欺騙并非都是不道德的。
”
“我不答應。
”穆子敖說,“還按原來的君子協議辦,你必須從他的視線中消失。
”
麥婧表示她明天一定要去吳城,不管穆子敖答應不答應。
穆子敖看她決心這麼大,不得不亮出“殺手锏”。
他說她去也沒用,魯賓不會和她結婚的。
麥婧很吃驚:“你都給他說什麼啦?”
“我說你是隻‘雞’。
”
“他信嗎?”
“他不會不信的。
”
穆子敖沒敢說讓魯賓看DVD的事。
兩張DVD都是封向标提供的,麥婧毫不知情。
魯賓很可能對後一張DVD感到震驚,他則是對前一張感到震驚。
他自以為了解麥婧,其實僅僅是知道她出入歡場而已,他把她當成一個以出賣自己為職業的女人了。
他沒想到她還有另外一重身份——電視節目主持人,他感到不可思議。
因為實在無法在電視節目主持人與“雞”之間劃等号。
他知道那才是她的真實身份,做“雞”也許是兼職,也許是體驗生活,也許另有目的。
知道了她的身份,許多謎自然解開了。
他為了培養她的氣質,請人專門給她做形體訓練,她進步之快讓老師很吃驚,說是從未見過這麼有悟性的學生。
想想看,一個節目主持人還需要這方面訓練嗎?她在其他方面的表現也超出他的想像。
要不然怎麼會進行得那麼順利呢!要知道魯賓并不是一個傻瓜,不但不是傻瓜,而且很聰明。
穆子敖原來對自己的設計和培訓洋洋自得,知道了麥婧的真實身份,他的這些工作都大大地打了折扣。
但有一點更應該值得肯定,那就是穆子敖的眼光,毫無疑問他選麥婧是正确的。
惟一沒想到的是,麥婧竟然異想天開要和魯賓結婚!
“我應該想到的,應該想到的。
”麥婧喃喃地說。
一會兒,麥婧讓穆子敖回去,她說她想單獨待一會兒。
她下了車,朝黑暗中走去。
穆子敖搞不懂這個女人。
他将車開走,開出麥婧的聽覺和視覺範圍,繞一圈又回來了。
車燈的光透過大霧照着麥婧。
麥婧站在黑暗中,像個幽靈。
她在想什麼呢?他以前認為女人是一種很簡單的動物,不會思想,現在他不這樣認為了。
女人一旦沉默,就會變得複雜。
女人一旦複雜,就會變得不可捉摸。
這時候沒人能猜透女人的心思,就是魔鬼的外祖母也不行。
穆子敖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說:“走吧,這兒很危險的,聽說最近有幾個小姐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
麥婧因為寒冷,身體微微顫抖。
“有一天我也會失蹤的,”她悠悠地說,“和她們一樣。
”
穆子敖感到毛骨悚然。
他揣摩不透她的話意,不知道她到底想表達什麼,但讓他感到可怕的不是這些,而是她的語調。
她的語調陌生、蒼涼,寒氣襲骨。
穆子敖說:“也許我會先失蹤。
”
麥婧說:“很有可能!”
第二天,大霧彌漫,整個城市一副混沌未開的樣子,如同盤古剛醒來時看到的景象:天與地不分,輕與重不分,清與濁不分,一切都聚攏、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成為一個整體。
霧無孔不入,穆子敖感到自己的肺腑中充滿了霧,潮濕,寒冷,讓人迷茫。
他打魯賓房間裡的電話,沒人接;打魯賓的手機,傳來的是“你撥打的手機已關機”。
魯賓可能正在路上,他想,這麼大的霧,夠他受的了。
他又給麥婧打電話,也打不通。
他感到自己像一個被趕出排練場的導演一樣,不知道“演員”會怎樣篡改劇情。
他到魯賓的房間裡,DVD機還在,DVD碟片已經被拿走了。
後來碟片的下落成了一個謎。
臨近中午時,他接到魯賓母親的電話,問他魯賓是什麼時候離開臨江市的。
他不知道,他說可能是早晨吧。
從魯賓母親那兒他得知麥婧沒在吳城。
可以想像,盛大的婚禮即将舉行,新郎新娘卻毫無蹤影,那是一番怎樣的景象啊!
“霧大,也許再等一會兒……”他想安慰魯賓母親。
“已經快12點了……”
魯賓母親顯然對他有些不滿。
這時候她還顧不得問那個他想回避卻又無法回避的問題,也就是:魯賓為什麼到臨江市?後來吳城警方反複問他這個問題,他都搪塞過去了。
魯賓母親是一個月後才想起問這個問題的,他回答說:“一樁生意上的事,一個大項目。
”魯賓母親将信将疑,後來還是信了——不是因為他的解釋,而是因為她親自參與到這個“大項目”中了。
到下午兩點,魯賓還沒蹤影。
再次接到魯賓母親電話時,他突然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盡管魯賓母親很堅定,但那是強撐着的堅定,他聽得出來。
也許她也有不祥的預感?
魯賓母親說已經派人沿臨吳公路去接了。
他說他也想想辦法。
他往交通事故處理大隊打電話,得知全市共出了7起車禍,都是追尾、刮擦之類,他一一問了車号,沒有魯賓的車。
他沒有想到要往公安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