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
直到下午5點鐘,吳城那邊說已經報案了,他才給公安局的一位名叫來超的朋友打了一個電話。
來超說出了一樁大案,死了兩個人。
他吃了一驚。
仔細一問,原來這個案子與魯賓毫無瓜葛。
被殺害的兩個人都是市公安局的,一個是新提拔的副局長,一個是戶籍科科長。
魯賓母親派的人開車來到臨江市,又折回去,一路連魯賓的影子也沒見到。
魯賓失蹤了。
麥婧聯系不上,也失蹤了。
很多人猜測兩人是私奔了,因為這樁婚事魯賓母親一直是反對的,後來魯賓告訴她說兩人已經領了結婚證,不得已,她才勉強同意了。
魯賓是翌日下午找到的,不過已經是一具僵硬的屍體了。
他的車停在吳城的月亮灣菜市場西頭的拐角處,據目擊者說,這輛車昨天下午就停在這兒,因為霧大,誰也沒有注意車裡邊的情況。
魯賓是被槍殺的,一粒子彈穿透了他的心髒。
他被發現時,血已經完全凝固了。
他手邊沒槍,所以排除了自殺的可能性。
兩年前他父親也是這樣被殺的。
案子至今沒破。
魯賓的死讓穆子敖感到恐懼。
他是一個頗為自負的人,他一手導演了魯賓與麥婧的“愛情故事”,他隻是想和魯賓開個玩笑,一個惡作劇而已。
他沒想到最後會失控,先是麥婧愛上了魯賓,然後又是魯賓的死。
這些他都沒想到。
他感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左右着事态的發展,同時也在左右着當事者的命運。
這股力量太可怕了,他隐隐感到這股力量也将左右他的命運。
有一天,他做了一個夢。
夢的内容他記不清了,隻記得夢中他和許多人一起在一個鬧哄哄的大廳裡,好像是出席一個酒會,大家都端着酒杯。
後來不知怎麼搞的發生了騷亂,人群在他周圍旋轉起來,就像洪水旋渦上漂浮的柴草、木屑、糞便等,他茫然無措,不知該不該走掉,也不知能不能走掉。
他想也許有人打架了,他隻要不湊近看熱鬧,大概不會有什麼麻煩。
後來騷亂的中心向他這兒移動,他有些恐懼,同時又想知道騷亂的原因,所以待着沒動。
突然,人群中閃開一條縫,一個看不清面貌的人惡狠狠地向他踹了一腳,這一腳力量如此之大,他的身體幾乎與地面平行着飛了起來,像炮彈似的,穿牆而過……他被踹到了另外一個房間,房間很小,光線也暗,地面、牆壁和屋頂上有許多奇怪的影子,這兒像一處戰争的廢墟,既破敗又安靜,使人沮喪和難過,當他的眼睛适應了屋裡的光線後,他才發現那些所謂的奇怪影子原來是蛇、蜥蜴、蜈蚣、蠍子、蝙蝠等,但奇怪的是這些東西并不像後來回想時那麼可怕,他隻是覺得他被人一腳踹到了另一個時空,而且無法重返原來的時空……夢中他想,他将不得不适應新的生存法則,這種狀況的可怕不亞于将一個現代歐洲人扔到非洲的食人部落中去。
一個解夢的瞎子對他說,他将發達,但财富也帶給他危險。
他問有多危險,瞎子緘口不言。
他尋求破解之術,瞎子說:“做自己心安的事,而且隻做自己心安的事。
”
他想了想,說:“我做不到。
”
這段時間吳城公安局的人老在找他詢問魯賓突然來臨江市的動機以及魯賓最後在臨江市的活動情況。
他撒了謊。
随着魯賓的死亡,麥婧也消失了。
穆子敖知道麥婧沒死。
她不可能死。
她和這個城市中那些無聲無息地消失的小姐不一樣。
他本能地感到她不會死。
她隻是從他視線中消失了而已。
他留意《臨江晚報》上所有不幸事件的報道,沒有一次提到過她的名字。
再者,他聽公安局的來超說,他們協助吳城公安人員還詢問過她。
然而他打麥婧的手機,傳來的卻總是“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的聲音。
他找麥婧并沒有什麼事,他隻是不想讓麥婧把他們之間的勾當講給警察聽罷了。
從警察對他的盤問,可以看出麥婧什麼也沒對警察說。
看來麥婧也不想惹麻煩。
此外,麥婧的消失,使他清醒地意識到自己對局面完全失去了控制能力,這讓他氣沮。
“這個臭婊子!”他心裡一千遍一萬遍地罵着她,心想他很可能再也見不到她了。
“讓她見鬼去吧!”
他沒想到不久後,他就在一個特殊的場合又一次見到了她,這次見面讓他心情極為複雜。
4月的一個周末,穆子敖接受封向标的邀請,欣然前往玫瑰山莊去打保齡球。
這段時間他被吳城警方盤問得心煩意亂,看他們的架勢,他們并不相信他的搪塞之詞,他很有可能與魯賓的案子脫不了幹系。
再者,一直聯系不上麥婧,也讓他忐忑不安。
他之所以接受封向标的邀請,就是想借此機會放松放松。
到了玫瑰山莊,封向标卻沒直接帶他去玩,而是說要領他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
“一會兒你就知道啦。
”
封向标領着穆子敖穿過3道門,來到後院,在一個不起眼的二層小樓前停下。
小樓看上去像是倉庫,因為兩扇門又笨又厚,隻有倉庫或防空洞才用這種門。
封向标将一個磁卡插入鎖空,門自動開了。
他們進去後,門又自動關上。
門關上的聲音低沉有力,既讓人感到莊重,又讓人感到神秘。
穆子敖的心随着門合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