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安全部的人在我的辦公室裡找到了東西;要不就是我已經被炒鱿魚了,他們是在清理我的東西;再不他們就是來抓我的。
我一邊走向辦公室,一邊努力地掩飾我的緊張。
我像對順道來訪的老朋友那樣語氣愉快地問:“怎麼啦?”
年紀大的那個正在書寫闆上做筆記,年輕的那個正彎着腰倒騰我的電腦。
年紀大的那個,灰頭發,蓄着海象式胡子,戴着無框眼鏡,他回答說:“我們是安全部的,先生。
您的秘書,常小姐,讓我們進來的。
”
“發生什麼事了?”
“我們正在檢查所有七樓的辦公室,先生。
我不知道您有沒有收到有關人力資源部發生了安全入侵事件的通告。
”
原來就是這麼回事?我松了一口氣。
但我隻輕松了幾秒鐘:如果他們在我的辦公桌裡找到了什麼東西怎麼辦?我有沒有在哪個桌子或者文件櫃的抽屜裡留下什麼間諜設備?我習慣從來不在這裡放任何東西,但是如果我無意間留下了什麼呢?我一直疲于奔命,因此很有可能不小心落下了什麼東西。
“很好,”我說,“很高興你們能來。
沒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吧?”
屋子裡安靜了一會兒,年輕的那個從我的電腦前擡起頭,沒回答。
年紀大的說:“還沒有,先生,沒有。
”
“我可不認為自己會是間諜的目标,”我補充說,“我沒那麼重要。
我的意思是,這層樓,那些大人物的辦公室裡,有沒有發現什麼?”
“我們本不應該讨論這些的。
但是沒有,先生。
我們還沒有找到任何東西,不過這不意味着我們不會找到。
”
“我的電腦檢查得怎麼樣了?”我問年輕人。
“目前還沒有發現間諜設備,”他回答說,“但我們需要在電腦上運行診斷程序。
您能為我們登陸電腦嗎?”
“當然。
”我從來沒有用這台電腦發送過任何引人起疑的郵件。
沒有吧?
哦,是的,我發過。
我用我的Hushmail信箱給米查姆發過電子郵件。
不過就算那些郵件沒有加過密,他們也絕對看不出什麼不對勁。
我很确定我從來沒有把任何不應該保存的文件存在這台電腦裡。
這一點我堅信不疑。
于是我走到辦公桌後輸入我的密碼。
安全部的兩個人都得體地扭過頭去,不看我輸入的密碼。
“誰能進出您的辦公室?”年紀大的問。
“隻有我和喬斯林。
”
“還有清潔工。
”他補充說。
“我猜是的,但是我從來沒見過。
”
“您從來沒見過他們?”他懷疑地重複我的話,“但是您總是加班到很晚,對嗎?”
“他們的上班時間比我的更晚。
”
“那麼辦公室的信件呢?據您所知,有沒有送信的人在你不在的時候進來過?”
我搖搖頭。
“所有那些都是送到喬斯林那兒,他們從來不直接交給我。
”
“信息技術部的人來給您維修過電腦或者電話嗎?”
“據我所知,沒有。
”
年輕的那個問:“收到過任何奇怪的電子郵件嗎?”
“奇怪?”
“從不認識的人那裡發來的,有附件或是什麼的。
”
“我記得沒有。
”
“但是您還使用其他的電子郵件服務,對嗎?我的意思是,除了特萊恩公司之外的。
”
“當然。
”
“從這台電腦上登陸過那些郵箱嗎?”
“嗯,我想應該登過。
”
“在那些電子郵箱裡,您有沒有收到過任何看起來不對勁的郵件?”
“噢,和别人一樣,我的郵箱也總收到一些垃圾郵件。
你知道的,‘偉哥’或者‘增長三英寸’或是‘農莊女孩兒’之類的。
”他倆似乎都沒有什麼幽默感。
“但我總是把它們全部删除掉。
”
“這大概需要五到十分鐘時間,先生,”年輕的那個一邊把一張光盤放進我的光驅一邊說,“或許您可以去喝一杯咖啡或者幹點兒别的。
”
事實上,我有會要開,因此我離開了辦公室,留那兩個安全部的人在裡面,當然我的感覺并不是很好。
我往一間較小的會議室——“普利茅斯”——走去。
剛才他們詢問我有關外部郵箱的事兒,我并不是很高興。
這很糟糕。
老實說,我吓得七魂丢了三魂。
如果他們決定檢查我所有的電子郵件怎麼辦?我已經見識了這有多簡單。
如果他們發現了我曾經索要坎米雷堤電子郵件的副本怎麼辦?我會成為被懷疑的對象嗎?
經過戈達德辦公室的時候,我看到他和弗洛倫斯都不在——Jock是去開會了,這我是知道的。
接着我撞見了喬斯林。
她端着一杯咖啡,杯子上印着“神遊太虛——五分鐘後回來”。
“安全部的人還在我的辦公桌上忙活嗎?”她問。
“現在他們在我的辦公室。
”我腳下沒停地回答說。
她向我微微地揮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