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了一些,他看清了石碑上刻着四個鬥大的小篆:不死神泉。
終于到了傳說中的不死神泉。
隻是神泉并不像老地耗子先前說的,是一個方方正正的池子。
想必世人對谷内的情況知之甚少,都是以訛傳訛,傳來傳去,便與事實相去甚遠了。
那黑影下來的速度極快,苗君儒一驚,下意識地後退幾步,拔出那把日本刀橫在胸前,預防有什麼不測。
黑影落在洞口,發出“嗚嗚”的叫聲,朝他撲了過來。
他看清面前的黑影正是先前見過的猴王,可是已經遲了。
畜生就是畜生,見到熟人就興奮得忘乎所以,撲上來擁抱的時候,居然忘記了苗君儒手上那寒光閃閃的日本刀。
猴王的速度之快,令苗君儒根本來不及收刀,眼睜睜地看着刀尖刺入猴王的腹部。
猴王的兩隻爪子緊緊地抓在苗君儒的肩膀上,原本充滿喜悅的眼中湧出驚駭和憤怒。
當它看到苗君儒那一臉歉意而無比自責的神色時,似乎明白了什麼,身體往後倒了下去。
猴王腹部的刀口血如泉湧,苗君儒丢掉刀,從身上撕下一塊布,盡力替猴王将傷口包紮住。
洞口的上方垂下來一根藤索,接着傳來一陣叽裡咕噜的喊聲。
苗君儒聽出是醜蛋的聲音,是在同猴王說話呢。
猴王吃力地朝上面吼叫了幾聲,用爪子捂着受傷的腹部。
盡管傷口已經包紮了,可鮮血還是不斷地溢出來。
得趕快想辦法,否則猴王會流血而死。
苗君儒抓起猴王的兩隻爪子,背起猴王,轉身朝林淼申鞠了一躬,說道:“我一定會替老師報仇的。
”
何大瞎子笑道:“祝你好運。
”
苗君儒抓住藤索爬上溝沿,見溝沿上站着一大群人,除了他認識的醜蛋和那個老女人,其餘的他都不認識。
這些人身上的裝束與守金花一樣,不少男人手持長矛和弓箭,露出暗黑色遒勁的肌肉,而女人的皮膚則要白皙得多。
李大虎倒在燃盡的篝火堆旁,腹部中了槍,地上都積了血,人已經昏迷過去,其他人則不見蹤影。
醜蛋的臉上找不到原來的幼稚和天真,取而代之的是冷漠與敵視。
苗君儒看了一眼李大虎,問道:“他怎麼了?”
醜蛋說道:“放心,他死不了。
”
苗君儒問道:“其他的人呢?”
醜蛋說道:“我們是聽到槍響才趕過來的,隻有他一個人躺在這裡,其他人都不見了。
”
除了崔幹事外,别人不可能對李大虎下毒手。
即使崔幹事勾結上老地耗子,可虎子是八路軍的人,怎麼也和他們一起逃了呢?奇怪。
苗君儒眼裡閃過一絲疑惑,并沒有往深處思索。
他放下背上的猴王,歉意地說道:“我不是有意傷害它的,對不起。
”
猴王的傷口還在流血,兩隻眼緊閉着。
兩個男人上前,從苗君儒的背上擡下了猴王。
苗君儒說道:“要盡快讓它的傷口止血,否則它會死的。
”
“它的傷不用你操心。
”醜蛋說道,“我告訴過你,下面關着兩個人,你見到他們了?”
苗君儒說道:“是的,其中一個正是我的老師,我想救他出來,可是……”
醜蛋說道:“是他自己不願意離開這裡。
我……我知道你是個好人,所以幾次幫你,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命人帶你出谷,也不枉我們認識一場。
但是你得保證,永遠不得洩露谷内的秘密。
”
聽她說話的口氣,完全不是一個小孩子,而是這群人的頭目。
“謝謝。
”苗君儒說道,“可是我不能就這麼離開。
”
醜蛋問道:“為什麼?”
苗君儒說道:“你對我說過,他們都不是好人。
”
醜蛋說道:“放心吧,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夠離開皇帝谷。
”
苗君儒說道:“等我和他們解決完私人之間的恩怨,任憑你們處置。
”
一個男人從遠處箭步飛跑而來,用手對醜蛋比劃了一下。
醜蛋說道:“在你們的後面,還跟着一大隊外族人,走吧。
”
千屍屋的背後,有一堵深褐色的岩壁,岩壁上有一塊小平台,正好居高臨下地看着千屍屋前面的那塊平地。
遠處的路上隐約出現不少身影,那些人走得很慢,也很謹慎。
待那些人走近了一些,苗君儒驚異地發現,那些人都穿着八路軍的軍裝。
八路軍是深曉民族大義的抗日部隊,派人緊跟着進來的原因,一定也是像上次那樣,想得到那種神奇的藥水。
八路軍連續幾年派人進駐擡棺村,都無法做通村民們的工作,這其中的原因,并非一兩句話能解釋得清的。
在不影響軍民關系的情況下,或許這是唯一一種可行的方法。
有人已經在地上鋪了一大塊木刻的八卦圖,老女人端坐在中間的陰陽圖上,羊頭拐杖放在旁邊,卻将那個骷髅頭擺在面前,又從脖子上取下一串七彩貝殼,放在骷髅頭的頭頂上。
八個胸口刻着陰陽八卦紋身的男人自覺地站在八個方位,圍着老女人坐成一圈。
老女人開始念念有詞的時候,從骷髅頭的兩個眼眶中射出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