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姣好的面容上,映出一層白色的光澤,她臉上表情如同幼兒般可愛。
然而當蔣小樓脫去衣服,再去看她時,她的眉頭竟已緊緊皺了起來,嘴裡發出一聲模糊的輕哼。
也許是做惡夢了,蔣小樓心想,上前輕輕拍了拍她的臉蛋,一邊叫着她的名字,這樣做是為了讓她知道叫醒她的是誰,免得醒來後受驚。
紀如萱醒來看了他一眼,便撲在他懷裡,大口喘息起來。
“你沒事吧?”蔣小樓雙手扶着她的肩膀,看到她目光中透出緊張、恐懼的神色。
“做惡夢了?”
紀如萱乏力地點點頭,再把腦袋埋進他胸前,片刻,在他耳邊細聲說道:“我夢見陽台上站着一個穿黑衣服的人,看不到臉,但是能感覺到他在盯着我看,雖然隻是這樣,但我當時卻害怕極了……”
蔣小樓本能地擡頭朝陽台掃了一眼,當然不會有人,于是一邊拍着她的肩膀一邊安慰道:“惡夢而已,沒事了,醒了就沒事了。
”
紀如萱像個孩子似的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情緒逐漸平複下來,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道:“你剛回來嗎?怎麼弄到現在?”
“劉超心情不好,我陪他喝了點酒。
”
“就知道你喝酒了。
”萱萱嗔怪地望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人家一個人在家多害怕,想打電話叫你早點回來,又怕你說我,所以才這麼早就睡覺了。
”
“有什麼害怕的?”蔣小樓納悶地看着她。
紀如萱再次抱緊了他。
“你走之後我沒事幹,就在網上看那些有關封門村鬧鬼的資料,也許是心理作用吧,我老覺得陽台上有人……”
蔣小樓心中一動:原來網上真有關于那個村子的資料,他開始還以為是劉超為了讓他相信自己的話而故意捏造的謊言。
如此說來,這個無人山村會不會真的藏着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哎,你說,這個封門村真的鬧鬼嗎?”提到這個話題,紀如萱馬上就恢複了精神,好像剛才那個被惡夢吓得發抖的不是自己似的。
“世界上哪有鬼,快睡吧你。
”
說完,蔣小樓起身到衛生間洗臉洗腳,完事後回到卧室,卻發現紀如萱正坐在床上玩手機,準确說是在用手機看電子書。
“你不困了?”
“本來就不困,我下午睡午覺了。
”紀如萱放下手機,擡頭問道:“你還沒向我彙報工作情況呢,那個少女失蹤案查的怎麼樣了?”
“毫無頭緒。
”蔣小樓在她身邊躺下,點燃了一根煙。
“呵呵,蔣大偵探也有辦不了的案子呀,真是難得!”
蔣小樓斜眼看她,“笨蛋,破案是有個過程的,哪能剛發案就破案?你當我是福爾摩斯?”
“切,都失蹤三個人了,還剛發案呢?”頓了頓,她讪讪地笑着說道,“那個……别說我烏鴉嘴哦,接下來有沒有可能還會有人失蹤?”
這句話觸到了蔣小樓的痛穴,他默默抽了幾口煙,說道:“這也是我所擔心的。
”
“這樣的話——”
“好了,”蔣小樓打斷她,将煙頭按滅在煙灰缸裡,拉過毛毯蓋在身上,閉上眼說道:“我本來就夠煩的,你就讓我好好睡一覺吧,不然我以為自己還沒下班呢。
”
“好啦,睡覺睡覺。
”紀如萱微笑着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鑽進了被窩裡。
剛睡着不久,那個怪夢又找上門了——
還是那個穿着一襲黑色袍子的人,面朝卧室,直挺挺地站在陽台上,頭臉被連着衣服的帽子包裹得嚴嚴實實,完全看不到長相。
萱萱坐在床上傻乎乎地看着這個人,心裡明白自己的處境,想叫但是叫不出來,四肢也不能動彈,隻能眼睜睜看着他拉開玻璃窗,一步步走到床前,停下來俯身看着自己——雖看不到他的臉,但她能夠感覺到他的目光,像火一樣炙烤着自己的臉龐。
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萱萱能夠想象的到,但是,黑夜人卻似乎并沒有傷害她的意思,隻是緩緩伸出右手食指,指向她的臉龐,他的手指如粉筆一樣潔白,與身上黑衣形成鮮明對比。
他以極其緩慢、細微的聲音說了一段話,萱萱一個字也沒聽明白,甚至懷疑他說的是不是中文,突然,她靈機一動地想到黑衣人可能是在說什麼咒語,就在這時,黑衣人的身體開始扭曲、模糊,很快一切都消失掉了,她在一陣怪異的躁動聲中醒來。
場景什麼都沒變,包括自己和身邊的男友的睡姿,屋裡還是那麼黑,隻是那個黑衣人不見了,她連忙活動了一下四肢,可以活動,那麼自己剛才究竟是不是在做夢呢?
那個突兀的聲音還在客廳裡徘徊着,像是粗紙片一類的東西被風吹動、與地闆摩擦發出的聲音,萱萱很想出去看看,确認一下,又沒有膽子。
隻好把蔣小樓叫醒再說了,可是當她低頭看見蔣小樓酣睡的模樣,又不忍心叫醒他了——過不了幾個小時他就又要起床上班了,還是讓他多睡會兒吧。
于是她伸出一條胳膊,從後邊緊緊摟住了男友的胸膛,想用他身體的溫度來幫助自己對抗和驅散心中的恐懼,這辦法挺管用,她在不知不覺中睡着了,所幸夢中再沒見到什麼黑衣人,更不知道那個奇怪的聲音是什麼時候消失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