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超抖了一下,但還是按下了電燈開關——燈果然沒亮。
他感到自己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這時候崔波已經走進了屋裡,兩手插在口袋裡,歪着頭看了看他,說道:“你别害怕,我來就是跟你說說話。
”
“……說什麼?”劉超往後退到牆角處,依舊一臉驚恐。
“東西到底在誰手裡?”
劉超愣了愣,故意反問他:“什麼東西?”
“别裝傻了。
”崔波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個誤會,我們誤闖封門村,拿了不該拿的東西,現在趁他們還沒有失去耐心之前,趕快把東西還給人家,這樣誤會就消除了,你們也就安全了。
”
劉超偏頭看着他,怯怯問道:“他們……是誰?”
“你何必要知道清楚呢,你是鬥不過他們的,因為你是人,而他們是——”
“是什麼?”劉超睜大眼睛。
“跟我一樣。
你說是什麼?”
劉超連呼吸都變得顫抖起來,他強壓住心頭的恐懼,低聲說道:“我也不想要那東西,但是還給他們後,他們還是不放過我怎麼辦?”
“果然在你手裡。
”崔波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你現在還有選擇嗎?把東西交出來,我保證你會沒事。
”
這句話讓劉超看到了一絲希望:隻要自己沒事就行,别的管它什麼秘密,管它崔波的死因——他本人不就站在這裡、要自己别再插手這件事了嗎?一切都過去了,劉超長出了一口氣,問道:“那我怎麼把東西給他們呢?”
“很快就會有人來拿的,老朋友,再見了。
”說完這句話,他快步往陽台上走去,徑直從水泥牆中間穿了過去,頃刻便消失在漆黑的夜空中。
果然不是人,劉超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暗自歎道。
突然,他覺得腦袋有點漲漲地發疼,視線也随之模糊起來,他不得不閉上眼,再次睜開的時候,已經醒了——剛才隻是做了一個夢,一個不可思議的夢。
短暫的呆愣之後,他一下從床上爬起來,朝屋内四周望去:房門關着,窗戶栅欄也鎖着,屋裡冷清清的除了自己再沒有第二個人,他不禁惶惑,剛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不是在做夢?有這麼逼真的夢嗎?為什麼“崔波”剛走,自己就醒過來了?
早上六點鐘,天色剛剛有點發亮,劉超便起床了——自從淩晨兩點多從那個怪夢中醒來之後,他一直沒再睡着,睜着兩眼熬到天亮。
洗臉刷牙後,劉超下樓來到一樓大廳,想去飯廳看看有沒有吃的東西,不料進門時差點與一個往外走的人撞到,定睛一看,是保姆張姨。
“張姨,這麼早起來了?”
“是啊,為給你爸爸做早飯。
”張姨回頭看了看牆上的挂鐘,“他剛走半個小時。
”
劉超皺起眉頭:“走這麼早,怎麼也沒叫我一聲?”
“我想叫你起來送他的,他說想讓你多睡會兒,就沒去叫,哪知道你也這麼早起來了,餓了是嗎?”
劉超撓撓頭,“有吃的嗎?”
“給你爸弄了一鍋蒸餃,還剩了些,我給你端來。
”說完不給劉超客氣的機會,轉身往廚房走去,很快便端了一大盤蒸餃過來,邊往餐桌上放邊說道,“你昨晚是不是出門了?”
“啊?沒呀。
”劉超夾了一個餃子塞進嘴裡,嚼了嚼,贊道,“味道不錯,張姨你手藝沒退步。
”
“那當然,你張姨是靠什麼吃飯的。
”張姨笑了笑,“問你呢,你昨晚真沒出門?”
劉超這才意識到一絲不對,放下筷子,擡頭看着她:“沒有,怎麼了?”
張姨皺了皺眉,自言自語說道:“那還真怪了,難道我看錯了?”
“到底怎麼回事?”劉超追問。
“也沒什麼,昨天半夜我起來上廁所,看到有人從你樓上下來,往院子裡去了,當時離得遠我就沒打招呼,我還以為是你呢。
”
“會不會……是我爸爸?”
“不會,那人跟你差不多瘦,呀,該不會是小偷吧!”不等劉超回答,她又琢磨着說道,“也不能夠啊,我剛才去二樓收拾房間,幾個房間都好好的,什麼也沒動過,對了,你卧室沒有事吧?”
劉超搖搖頭,“大概是幾點鐘的事?”
“幾點鐘……”張姨想了想,“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兩點多,對,差不多就那個時候!”
劉超暗自吃了一驚:兩點多鐘,那時候自己不正是在做夢嗎,或者也就剛剛醒來,難道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聯系?那個人是誰?
“我當時還納悶呢,從來沒見你穿過風衣,什麼時候買的也不知道——”
“風衣?”劉超打斷她的話,瞪大兩眼看着她,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道:“你說,那個人穿着風衣?”
“……應該是吧,黑顔色的,式樣挺奇怪的。
”
劉超深吸了一口氣,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個黑衣人居然追到自己家來了,隻是,昨晚“托夢”給自己的明明是崔波,怎麼又跟黑衣人扯上關系了?難道,他們是一起來的?劉超實在想不明白這個問題,但是,他能夠感覺到危險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他開始懷疑崔波在夢中做的那個保證:把木牌交出去之後,自己一定就會沒事嗎?崔波憑什麼做這個保證,如果是黑衣人讓他來當說客,那麼,他們會不會連他都欺騙了?
早上十點鐘,一般人都在忙碌工作和學習,因而劉超到達五一廣場的時候,除了坐在長椅上看書的秦納蘭和附近幾個賣報紙的大媽,廣場上再沒有别人了。
劉超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