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到帳門,依靠着,平息着,半晌,擡手指着對面的人,“久微,你欺負我!”
帳簾一卷,人影已失。
“到底是你欺他,還是他欺你,又或是自己欺自己?”久微輕輕松松地坐下來,安安靜靜地笑着,“你也該看清了,該決定了!你要以我們的周全來安你心,那我也要你的周全來安我心!
元月八日。
天晴,風狂,鼓鳴,旗舞。
黑白分明,紫金耀目,刀劍光寒,殺氣沖天。
東末最後的、最激烈的、最著名的一場大戰便在這東旦渡上展開,後世稱為“東旦之決”。
“這一戰,我想我們彼此都已期待很久,期待着這場決定命運、決定最終結果之戰!”皇朝對着身旁的玉無緣道,金眸燦亮地望向對面的對手。
“玉無緣位列四公子之首,這一戰便看看他能否當得起這‘天下第一’的名号,看看我們誰才能登上‘天下第一’的玉座!”豐蘭息平靜地對身旁的風惜雲道,黑眸遙遙望向對面的對手。
君王的手同時揮下,那一刻,戰鼓齊響,如雷貫耳!戰士齊進,如濤怒湧!旌旗搖曳,如雲狂卷!
“喬謹!齊恕!棄殊!徐淵!”豐蘭息召喚。
“在!”四人躬身。
“東、南、西、北四方之首!”手指前陣。
“是!”
“金衣騎與數月前已不可同日而語,皇朝禦兵之能當世罕有!”風惜雲目光看向戰場上銳氣凜然的金甲士兵感歎道,“今日方是真正的四大名騎會戰!”
“端木!程知!穿雲!後方三尾!”豐蘭息再喚。
“是!”
風惜雲轉頭看他,“你如此布置,我倒真不知你打算以何陣決戰。
”
“何須死守一陣,戰場上瞬息千變才可令對手無可捉摸。
”豐蘭息淡然一笑。
風惜雲唇角一勾,似笑非笑,“你不怕任是千變萬化也逃不過一座五指山?”
“正想一試。
”豐蘭息側目。
對面,皇朝目光不移前方,喚道:“皇雨!”
“在!”皇雨迅速上前。
“去吧,中軍首将!”
“是!”皇雨領命。
“雪空!九霜!”
“在!”蕭雪空、秋九霜上前,一個雪似的長發在風中飛舞,一個銀色的羽箭裝滿囊袋。
“左、右兩翼!”
“是!”
大軍雙方的陣式已展開,各軍将領已各就各位,兩邊高高的瞭台上屹立着雙方的主君,決戰即始!
“傳令,北以弩門進發!”墨色的旗下發出号令。
“是!”
傳令兵飛快傳出命令,霎時,北方的風雲騎陣形變換,仿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的長弓般快速前沖,首當其沖的金衣騎頓時被“弩箭”射倒一片!
“中軍弧海禦敵!”紫色的焰旗下傳出命令。
“是!”
傳令兵馬上傳令,位居中軍的金衣騎頓時疾退,片刻便化為弧形深海,如弩箭而出的風雲騎便如石沉大海,被深廣的金色海水吞噬而盡!
“傳令,東軍雙刃!”豐蘭息對戰場的變化淡然一笑。
“是!”
傳令兵傳下命令,東邊的墨羽騎霎時化為一柄雙刃劍,配以墨羽騎當世無以匹敵的速度如電而出,位居左翼的争天騎被刺了個措手不及!
“傳令,左翼空流!”皇朝迅速發令。
“是!”
左翼的争天騎化為滔滔江流,墨羽騎之劍直穿而出,卻刺個空,争天騎已兩邊分開,有如江流拍岸而上,再紛湧而上圍殲墨羽騎,墨羽騎頓如劍束鞘中,動彈不得!
“傳令,穿雲長槍!”豐蘭息絲毫不驚。
“是!”
霎時,隻見右翼的墨羽騎如長槍刺出,鋒利的墨色長槍劃過紫色的“劍鞘”,頓時飛濺出血色的火花!而鞘中的墨羽騎如劍橫割而過,沖破“劍鞘”直逼中軍金衣騎,将陷入金色弧海的風雲騎解救出來!
“傳令,中軍柱石,左翼風動!”皇朝下令。
“是!”
中軍金衣騎陣前頓時豎立無數盾甲,仿如擎天支柱,任風雲騎、墨羽騎如潮洶湧,它自巋然不動,壁堅如石!左翼則化為風中紫柳,墨羽長槍刺來,它自随風隐遁!
“皇朝名不虛傳呀。
”豐蘭息笑贊,卻也迅速下令,“東、北暫無大礙,西軍陣雨!”
“是!”
軍令方下,位居西方的墨羽騎已長弓如日,賀棄殊大手一揮,霎時一陣墨色的箭雨疾射而出,右翼的争天騎未及反應便被射倒一大片!
“争天騎右翼的将領似乎是那個有着神箭手之稱的秋九霜,那她率領的右翼軍必也精于騎射。
”豐蘭息看着陣中那飄揚着的,有着鬥大“秋”字的旗幟微笑道,“但制敵須取先機,我倒想看看皇朝該怎麼破這一招,看看當世僅次于你的女将有什麼作為。
”
“論到箭術,秋九霜……已當世無二了!”風惜雲看着戰場,墨羽騎的箭如陣雨連綿,雨勢如洪,無數争天騎在箭洪中掙紮倒地!
豐蘭息聞言看她一眼,眸光一閃,似要說什麼,卻終隻是默然轉頭。
“傳令,右翼壁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