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
在他身後跟着七、八名漢子,手裡全部提着棍棒和尖刀。
穆天養整個人呆住了。
怎麼回事?行子外明明派了二、三十人守衛,還加上幾個土匪頭子帶來的大幫手下……
“你不認得我吧?”茅公雷的笑容很親和,但盯着穆天養的眼神就像野狼一樣。
原來坐在飯桌前一個臉帶刀疤的漢子站起來,先往地上吐了一口痰,仰頭盯着茅公雷:“呸!誰認得你——”
茅公雷上半身幾乎沒有移動,左腿卻已猛蹬在刀疤漢的小腹上。
衆人眼睜睜看着,這個一向連“牙州衛分行”的人也懼怕三分的悍匪,瞬間就如泥人般無聲崩倒。
張文遠仔細打量茅公雷的樣子,猜出了他的身分。
“……是……茅祭酒的兒子……”
“錯了。
”茅公雷把那麻布袋重重放在地闆上。
“現在,我就是茅祭酒。
”
他揪着布袋底部的一角,把整個袋子掀翻過來。
首先抖出袋口的是一柄已經漿膠着稠血的斧頭。
然後滾出的是人頭,一顆接一顆,有男的也有女的,年紀不一。
穆天養不可置信地瞪着眼睛,看着一張張親人的臉孔:妻子、老父、三兒子、大兒子、侄兒、二兒子、大女兒、女婿……
他肥胖的身軀在劇烈顫抖。
因為憤怒,也因為恐懼。
茅公雷把空布袋抛到一旁,拍拍雙掌。
他的笑容早已消失了。
“‘禍不及妻兒親屬’,這本來是道上的規矩。
”茅公雷冷冷地指着穆天養。
“可是對付叛徒是例外。
”
穆天養推開懷中的美女,嚎叫着站起身子,瘋狂地撲向茅公雷。
茅公雷的反應迅捷如豹,刹那間已張腿沉身,雙手架前迎接。
穆天養的身體幾乎是茅公雷的兩倍般巨大,速度卻比人們想象中快得多。
兩人之間隔着幾副桌椅,全部被他這股沖勢壓得碎毀。
——把你這小子壓成肉餅!
二人甫一接觸,卻沒有發出旁人預想中的碰響。
茅公雷左手搭住穆天養的臂胳,右掌巧妙地攀在他頸側,身體朝左急轉,腰臀貼上了穆天養的腹部,雙手猛力拉扯,借用了穆天養那股沖力,把那肥胖的身軀往橫狠狠摔出!
穆天養感覺地面像突然消失了。
他剛好飛到那火爐上,爐子轟然打翻,火星與焦炭四散。
穆天養聽見自己的後腰與髋骨發出斷裂的聲音,他的體重變成了破壞自己身體的武器。
須發和衣服多處都燃燒起來,可是他感覺不到灼熱,隻有腰肢那如插入了尖錐般的刺痛,身體其他部位都已麻痹了。
茅公雷已經走到穆天養上方,左膝跪壓着穆天養的胸口,令其無法動彈。
“殺你這種家夥,我才不用兵器。
”
茅公雷一咬牙,右拳挾着上身的重量向下勾擊,重重打在穆天養身體左側。
四條肋骨同時折斷的聲音。
兩條向内插穿了左肺,穆天養頓時口鼻噴血;另外兩條白森森的骨頭,突出了他肥厚的皮肉。
血水汩汩而下。
茅公雷的拳頭化為指爪,往那傷口猛力掏挖。
穆天養噴着血沫痛苦尖叫着,聲音令在場一個個黑道漢子的腿都發軟了。
“現在有點後悔背叛‘豐義隆’了吧?”茅公雷神情有如惡鬼,狠狠把其中一根斷肋骨硬抽出來。
茅公雷左手捏着穆天養的下巴,不讓他的臉轉動;右手如拿刀子般反握着那根肋骨,高舉過頭。
“看看‘豐義隆’把你養得這麼胖!這恩義,你一次還來!”
右手揮下。
肋骨準确地插入穆天養的左目,刺穿了眼球和眼窩底骨,直插進腦部。
穆天養的四肢如觸電般掙紮了十幾下,最後停頓軟癱。
廳堂裡沒有人見過如此殘酷的殺法——包括茅公雷帶進來的人,個個臉色蒼白。
太長久的安逸令“豐義隆”的人也忘記了:支撐他們這個組織的,就是如此暴烈的力量。
茅公雷站起來,沾血的雙手抹擦在身上的狼毛上,染成一灘灘的粉紅。
他凝視着張文遠。
張文遠當然感到恐懼,可是此刻他想着的不是自己的生死,他想起的是在“豐義隆”裡多年來聽過許多關于“二祭酒”龐文英的事迹。
那位黑道戰将的各種傳說,幾乎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