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我是否留下也看他。
我出發到畫廊,在那兒享受一個平靜的早晨,我檢查畫作,詳細記下每幅畫受損的情形。
這是一件别人的工作,我訝異于早晨過得如此快。
我全神貫注忘記了這個宅第,當女仆來敲門,告知已是十二點時,我吃了一驚。
她問我是否要把午餐送到房裡。
我發現我餓了,我告訴她我同意。
我收拾紙張回到房間。
女仆端來美味的湯,接着是肉和沙拉,最後是起士和水果。
我懷疑是否我在這兒待多久,就要在房中獨自用餐多久——也就是如果伯爵先生同意留我也是如此。
我開始有一個伯爵先生的形象出現,并且用一種輕視的語氣叫他的名字,“别人也許怕你伯爵先生,不過你會發現我不怕。
”
我常發現下午不是工作的好時機,何況我需要一些運動。
當然,未經允許我不能在古堡中探險,不過我可以看看田野和庭園。
我毫無困難的走到喬瑟夫帶我進來的那個庭園,不過我沒有過吊橋,而是穿過連接主建築及古堡後來增建部分的一條走廊,通往另一個庭園,來到古堡的南端。
這裡是花園,我殘酷的想着,伯爵先生是否會忽略繪畫卻好好照料花園?很明顯的,花園花費了許多心血。
在我前面有三層地毯,第一層是草地與噴泉,我想像着春季時百花盛放,即使是現在,秋季,還是五彩缤紛。
我沿着石子路來到第二層地毯,那兒有各種形狀的花圃草地,是裝飾花園。
每一塊花圃都被箱形的灌木和紫杉隔開,整齊的修剪成各種形狀,鸢尾是主要的植物。
很典型,我想着,是伯爵式的。
最下面一層是家庭菜圃,但即使是這兒都加以裝飾,整齊的被切割成正方形和長方形。
有些是以爬着藤蔓格子棚加以區隔,整塊園地以果樹圍繞。
整個地方毫無人迹,我猜工人們都在午休,即使在一年中的這個時候,陽光還是很強。
三點時他們會回來工作直到天黑。
一定有許多人照料這兒,才能維持得這麼好。
當我聽到一個聲音大叫:“小姐!小姐!”我正站在果樹下,我轉身,看到吉娜薇薇朝我跑來。
“我從窗子看到你。
”她說。
她把手放在我的手臂上指着古堡,“你看正上方的窗子……那是我的,那是育兒房的一部分。
”她愁眉苦臉地說。
她說英文,“我用心的去學,”她解釋,“隻是要告訴你我會說。
讓我們說法文吧。
”
她現在看起來不一樣了,冷靜、祥和,可能有點頑皮,但是就像一個人期許的受過良好的教養的十四歲女孩,我明白我看到的是沒有壞心情的吉娜薇薇。
“如果你喜歡的話。
”我用那種語言答道。
“其實,我喜歡和你用英文交談,不過正如你說的,我的英文不好,對嗎?”
“你的發音和語調讓它變得混淆不清,我猜你有不少字彙。
”
“你是一位家庭教師嗎?”
“不是。
”
“那麼你應該去當,你可以成為好老師。
”她大笑道:“這樣你就不會在誤解下上任了,好嗎?”
我冷冷地說:“我要去散步了,我要對你說再見了。
”
“噢,不,不要,我是下來和你談話的。
首先我要說抱歉,我太粗魯了,是嗎?而你又很冷峻……不過你必須如此,對嗎?這是一般人對英國人的看法……”
“我是半個法國人。
”我說。
“你的精神是。
我看得出你很生氣。
你的聲音很冷靜,内心卻很憤怒,現在你是不是這樣?”
“我當然驚訝,像你這種顯然受過教育的女孩,竟會對你父親家的客人如此不禮貌。
”
“你不是客人,請記住。
你是處于……”
“沒有繼續這種對話的必要,我接受你的道歉,現在我要走了。
”
“可是我是特地下來找你說話的。
”
“可是我是來散步。
”
“為什麼我們不能一起散步呢?”
“我可沒邀你陪我。
”
“那麼,我父親沒邀你來蓋拉德,對嗎?可是你還是來了。
”她緊接着說,“而我很高興你來了……所以你也許會樂意我和你同行。
”
她想要補償,而我也沒有必要表現得太拒人于千裡之外,所以我微笑了。
“你微笑時比較漂亮,”她說,“嗯,”她把頭偏向一邊,“不能稱得上漂亮,但是你看來年輕多了。
”
“所有的人在笑的時候都比較讨人喜歡,這一點你該記住。
”
她的笑聲很高且發自内心。
我發現自己受到感染,對着自己笑。
她很高興,我也很喜歡她作伴,因為我對人的興趣和對繪畫的興趣一樣高,父親稱之為無聊的好奇心。
它一直強烈的存在我心中,或許我不該錯誤的壓抑它。
現在我渴望吉娜薇薇的陪伴,我曾看她身在某種情緒中,目前則是個活潑、好奇的女孩。
到底是我的好奇心多呢?還是她的好奇心勝過我?
“所以,”她說,“我們一起散步吧,我會帶你去看你想看的東西。
”
“謝謝你,你太客氣了。
”
她又笑了,“我希望你喜歡這兒,小姐。
假設我用英文與你交談,你是不是可以說慢一點,讓我聽懂?”
“當然可以。
”
“如果我說得傻裡傻氣,你會笑我嗎?”
“當然不笑你,我很欣賞你這種求知欲。
”
她再度微笑,我知道她正在想我真像個家庭教師。
“我不太乖,”她說,“他們都怕我。
”
“我不認為他們怕你,他們也許對你的某些不當舉止感到痛苦、厭煩。
”
這種說法讓她覺得有趣,但她幾乎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你怕你父親嗎?”她問道,并不知不覺得說起法文。
我知道那是因為她對這個話題興趣盎然,她必須用熟悉的語言來談才容易。
“不,”我答道,“或許我敬畏他。
”
“有什麼不同呢?”
“一個人可以尊重他人,欣賞他人,崇拜他人,唯恐冒犯他人。
這和懼怕他人是不同的。
”
“讓我們繼續用法文交談吧,這個話題太有趣,不适合講英文。
”
她怕她的父親,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