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人進了他的房間并醒了過來,他沒有嗎?格裡斯基确信他看到了那兩個女孩,克洛伊和西格了嗎?也許他沒有。
他可以回頭再去查看一下,有人可能還活着。
安妮塔·董是個身材嬌小、善于言談的女人。
她成為馬卡姆家中的一分子已有七年半之久。
他們也是她唯一的雇主。
她住在幾英裡之外的日落區的南端,每星期到這家工作五天,時間從上午八點到下午六點,星期一和星期二休息。
此時,格裡斯基拉過一把椅子,将椅子轉過來,然後坐在上面。
他仔細聽着董女士正在講述的事情。
她跟探員們講她曾提議自己晚上留下來過夜——他估計她指的是昨晚——感謝上帝她沒有留下來。
但是卡拉,也就是馬卡姆夫人說她和孩子們應付得了,安妮塔該回家去。
他們不想家裡有更多的人在。
“你離開時她家裡有多少人?”布拉科問。
董女士想了一會兒,說:“大部分都是她茶友團的朋友,加上她一共七個女人。
她們每星期五上午都聚會。
我想當她們聽說了馬卡姆先生的事……總之,她們帶來一些炖菜之類的東西,因此我想她原本可能會讓我留下來熱一熱那些菜讓她們吃。
不過她沒有那麼做。
”
菲斯克若有所思地點着頭,似乎這一切都與案情有着某種說不清的聯系。
布拉科正忙着在一個黃色的筆錄簿上做着記錄。
格裡斯基注意到他手下的新手們已經在桌子上放了一台錄音機,起碼這一點讓他感到意外而欣慰。
不過他能看得出,如果董女士的回答照現在這個路子繼續下去的話,他們的問話就會離主題越來越遠。
他決定親自發話以便讓談話回到主題上,或許隻給出一個小小的提示就能辦到。
“那麼,董小姐,”他輕輕地說,“你是什麼時間離開的?”
“是董夫人,”她糾正了他用的稱謂,“快七點。
”
“那你離開時房子裡隻有馬卡姆夫人和她的六個朋友嗎?沒有别人了嗎?”
她把臉轉向他。
“對了,還有孩子們和他們的兩個朋友也在。
實際上是伊恩的朋友,不是姑娘們的。
”
“是兩個嗎?”
“我想是的,都是十幾歲的少年,他們就坐在這兒。
”
“伊恩的兩個朋友,那麼,”格裡斯基說,“你知道他們的名字嗎?”
“一個叫喬爾·伯裡爾,他總是在這兒。
另一個我想是叫馬克吧,但是……”她搖了搖頭表示不敢肯定。
“茶友團的那些女人都叫什麼名字?”格裡斯基問。
這個問題就更明朗了,董夫人也感到些許輕松。
“好的。
有露絲·菲茨帕特裡克,我認識。
還有傑米·拉什。
哦,她的女兒萊克西也在這兒。
她和西格、克洛伊姐妹倆在同一年級。
傑米就待在那個角落,我可以指給你看。
”
格裡斯基做了一個寫的動作,示意布拉科應該快速地把這些名字記下來。
他繼續對董夫人發問。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把這個問題弄明白會有助于案情調查。
現在,關于你所說的在這兒的其他客人,你離開時還有其他人在嗎?還是隻有那個茶友團和伊恩的朋友嗎?還有西格和克洛伊的同班同學。
”
“是的,當然馬卡姆先生的助手布倫丹也一直在這兒,他不停地哭,有時比馬卡姆夫人哭得還厲害。
另外還有鄰居弗蘭克·霍斯克。
他是非常好的人,從收音機廣播中聽到了馬卡姆先生的事,就過來看看有什麼可以幫上忙的。
”董夫人閉目默想了片刻,然後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這就是我還在這兒時所知道的所有情況。
離開之後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
“那麼說你沒有見過肯森醫生?”格裡斯基問。
一聽到這話,董夫人的表情似乎說明了些什麼。
格裡斯基認為從她的反應看得出來她對這個名字感到既熟悉又震驚。
“肯森醫生來這兒讓你驚訝嗎?”
這讓她費了一會兒工夫才好不容易從嘴裡迸出一個音節來。
“好……”她停住了話頭。
探員眼巴巴地等着她的下文。
終于,她聳了聳肩。
“是的,我想是這樣的。
”她說。
“為什麼?”
董夫人閉口不言了,肩上的腦袋微微地耷拉了下來。
格裡斯基對她緊追不放。
“你認識肯森醫生嗎,董夫人?他是這家人的朋友嗎?”
“準确地講不是朋友,不是。
我不認識他,但這個名字……這個名字耳熟。
”
格裡斯基并沒有移動他的椅子,卻在不經意間似乎靠她更近了。
“那麼你并沒有想過他會來訪嗎?為什麼呢?”
在董夫人還沒想好自己該如何回答之前,探員中的一個就開了口。
急于顯示自己所知的布拉科突然插了進來:“馬卡姆死時他就在重症監護室當班,也許他覺得自己應該來登門吊唁。
”
格裡斯基用冰冷的眼神嗔怒地瞪了布拉科一眼。
盡管如此,他還是壓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溫和地把話題轉向他的目标。
“董夫人,抱歉,你打算說什麼?為什麼你沒想到肯森醫生會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