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快活地點着頭,“那個好上尉想更好地了解他,是這樣的嗎?”老人從辦公桌後站起來,像在法庭出庭時那樣吼叫着,“你是瘋了嗎?”随後又控制住了他那激動的情緒,恢複了常态,“一個證人,而不是一個嫌疑犯?他就是個主要的嫌疑犯!而且我還會告訴你一點别的東西。
肯森無疑也想到了自己是個主要的嫌疑人。
你認為他為什麼想要找一個資深的律師呢?事實上,我越琢磨這事,越喜歡他這個人。
”
“你還從未和他見過面。
”
“那又怎麼樣?你也就見過他一面。
你打算跟我說你知道他沒有犯謀殺罪嗎?”
“他給馬卡姆注射了鉀嗎?”
“或者用車軋過他。
或許兩兼而有之。
”
“大衛——”
“為什麼不呢?那個死掉的家夥幹了他的老婆,這是世上最古老的殺人動機。
”
“因此在等待了兩年之後,他才殺了他嗎?”
他的世界觀絲毫沒有改變,弗裡曼坐回到椅子裡,看上去就像一尊佛像一樣。
“這樣的事每天都在發生。
說真的,迪茲,這個案子不适合你幹,你認為怎麼樣?看起來非常适合我。
無論如何,我對應付控訴和逮捕有足夠的把握。
你明白我是如何辦到的。
”
按照弗裡曼的觀點來看,哈迪不得不承認他的委托人的确具備殺死馬卡姆的作案動機、手段和時機。
在他的職業生涯中,哈迪曾代理過許多有大陪審團參與審理的控訴,但幾乎沒有赢過任何案子,隻是偶爾有那麼一個而已。
而且就在幾小時之前,他還作為中間人為他的委托人牽線搭橋,安排他和兇殺案組的頭兒簡短談論這檔子蠢事。
肯森或許已經在他的辦公室裡了,如果有更多的證據已經被人掌握的話,格裡斯基或許會開給肯森一張有大陪審出庭的傳票,甚至當場拘捕他。
截至目前,哈迪為肯森所做的一切,就是讓他自己跑出來,聽取一些用處不大的建議和有點傷自尊的幽默。
他現在才意識到,那個水族館和三葉草酒吧相似的陳設,以及兩個男人和比科莫拉萊斯的多邊友誼已經鬼使神差般地讓他錯誤地來到這兒。
他一時被蒙蔽了眼睛,沒能看清肯森所面臨的現實。
他之前都在想些什麼呢?
他突然站起身來。
“請原諒,大衛,我得走了。
”
“我對此有種難以置信的似曾相識的感覺,”格裡斯基說,“難道我們已經做過這件事了嗎?”
“那是在今天早晨,”哈迪答道,“新的機遇到處都是,隻要我們有勇氣面對它們。
”
上尉的目光越過辦公桌直直地盯着他的朋友,接着拉開了他那件整天不離身的夾克衫側面口袋的拉鍊,掏出一些圓片狀的白色東西,掰了一塊塞進嘴裡,嘁嘁喳喳地嚼了起來。
“你也來一些米餅嗎?太難吃了。
”他盯着手裡剩下的米餅看了好一陣子,然後伸手把它扔進了廢紙簍裡。
“花生怎麼樣?”哈迪問。
多年來,格裡斯基辦公桌的一個抽屜一直都是兇殺案組裡的花生儲存器,而且上尉經常都會随身帶着幾把花生。
“我可以吃點花生。
”
“膽固醇含量太高,或者是脂肪,或者是那類東西,我忘了究竟叫什麼了。
”
“那麼除了這些對心髒有害的東西外,你也得到CRS了嗎?”
格裡斯基身子向後挪了挪,抱起胳膊注視着哈迪。
“我也不打算去問。
”
“好吧,沒關系。
如果你不知道,你就不知道吧。
但如果你猜錯了,不管怎樣,你就隻會說一些消極的東西。
但什麼時候做出改變都為時不晚,你知道的,要注重積極的東西。
”
“把握那些積極的東西。
”格裡斯基語氣冷淡地說,“我也有一件事要跟你說。
讓我們取消那件事吧。
”
哈迪的臉沉了下來。
“歌又唱得不同了。
不過請注意,又是一個消極的調子。
但是這一次,結果證明那也正是我所想的。
”
“你想的是什麼?”
“嗯,我抱歉地通知你,最終我的委托人今晚不能前來與我們面談了。
這個案子對我來講太燙手了,因而不能讓他跟别人談話。
不過,如果你願意把你想問的東西寫下來交給我,我願意設法獲取你需要的任何信息。
”
格裡斯基哈哈大聲笑起來。
“如果你願意吻我的腳指頭的話,或許我會變成一個芭蕾舞女聽你的指揮。
這是我一直以來都在夢想的事情。
”
這兩個男人親切地看着對方,一時陷入了沉默。
格裡斯基最終打破了僵局。
“好吧,”他說,“CRS是什麼?”
哈迪誇張地一字一頓地說:“想……不起來……媽的。
”他自己也忍不住咧開嘴笑了起來,“郁悶的一天,你别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