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就想辦法找到德裡斯科爾手裡的原件,”亞什說,“你的那些搜查證表格在哪裡?放在這裡了嗎?”
“你甚至可能不需要用它們。
”布拉科告訴她,“德裡斯科爾正好在尋求一個可以把帕納塞斯搞得一團糟的辦法。
他對自己的遭遇懷恨在心。
他想要報複那些人,尤其是那些讓馬卡姆日子不好過的人。
”
亞什點了點頭,告訴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拿到一張搜查證。
菲斯克打完電話回來加入了他們中間,一臉的沮喪。
“她不承認他給她打過電話。
她說是她自己記錯了,而且她改變了主意。
她很高興我給她打電話。
她那會兒正準備給我打電話說這件事。
”他神情悲戚地看了看自己周圍的人,“她說他是十點鐘到家的。
”
“他給她打了電話,”布拉科打了個響指,沒好氣地說道。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
”肯森被排除了作案嫌疑後,格裡斯基就陷入了一種聽天命的情緒中。
“無論如何,老婆本來就不會在法庭上說不利于自己丈夫的證言。
我們并沒有失去任何東西。
不像在肯森這件事情上。
”
那兩個探員你盯着我,我盯着你,面面相觑。
“肯森怎麼樣了?”布拉科問道。
亞什再一次插了進來。
“你們可以把他從你們的嫌疑對象名單上去掉了。
在卡拉這起謀殺中他有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
我正在跟阿布講這件事情。
”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還是布拉科打破了這陣靜寂。
“結果就是卡拉自己殺了自己嗎?”
格裡斯基點了點頭。
“看來像是那樣。
剩下的還有誰沒有不在犯罪現場的證據嗎?德裡斯科爾怎麼樣?”
“我今天上午問過他了,”布拉科說,“他那時候可能一直在打電話。
”
“給誰打?”
“他的夥伴,羅格。
我準備去核查他的電話記錄。
我已經把這事列入了待辦事項之中。
”
過了一會兒,菲斯克的精神頭又上來了。
“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經聽說了,上尉,我們已經在肇事車輛這條線上取得了一些進展。
”
哈迪本來應該感到歡欣鼓舞的,畢竟,他的委托人不再是嫌疑對象了。
他仍舊待在司法樓五樓,避免跟格裡斯基或傑克曼碰面寒暄,他就坐在那間警察委員會委員聽證室外面的一張長條椅上,一直等到肯森從裡面出來才離開。
埃裡克告訴了他事情的經過,幾乎跟哈迪預料的一樣。
這兩個男人一路來到了約翰酒吧,準備以享用午餐的形式來慶祝他們取得的勝利,但慶功宴完全變成了一樁嚴肅的公事。
哈迪自己是這麼認為的,他做了一些不動聲色的巧妙的努力,試圖讓埃裡克說出有關他女朋友的情況來。
朱迪思科恩跟馬卡姆的關系處得怎麼樣?跟羅斯的關系處得怎麼樣?跟帕納塞斯的所有問題,與錢有關的問題,等等,與肯森遇到如此多的困難有什麼關系?他們有什麼共同的打算——如果有的話?
埃裡克都合情合理地一一作了回答。
科恩在波托拉任職僅僅一年時間,之前她在哥倫比亞度過了住院醫生實習期,并在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做實習醫師,随後又參加無國界醫生組織安排的服務活動,一次是在非洲,另一次是在南美,每次為期四個月。
“你知道的,就是那個無國界醫生組織,不過她總是用法語來讀這個名字,在她的房間裡和車子的保險杠上,到處都有這個組織的招貼畫。
她以說自己的語言——法語和西班牙語——為榮。
而且她是那個組織的狂熱支持者,真的。
我想她已經說服了我下次跟她一起去,地點是尼日利亞,就在今年夏天。
然而,天知道在這個國家還有多少事要做。
不過要是帕納塞斯确實要讓我走人……還有我的孩子們,我不知道他們會如何對待這件事。
記住,決定容易作,可是事情有那麼簡單嗎?”
他們互相道别之後,哈迪站在灑滿陽光的艾利斯大道上,大概就在他的辦公室和《舊金山紀事報》大樓之間。
這事該結束了,他心裡清楚,不過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事并沒有結束。
這種感覺不同于知道判決結果後那種發自内心的輕松感。
這事沒有結束,現在還沒有。
有人謀殺了馬卡姆和他的家人。
有人在波托拉謀殺了一連串的病人。
而且他跟格裡斯基之間還有協議。
他們正在共享掌握的情報,同時他自己心裡清楚,阿布沒有分享到該得的東西。
這讓他感到心裡不痛快,而且多少感覺自己欠了朋友的,這真是荒唐可笑。
因為哈迪已經幫了格裡斯基一個大忙。
但不管這個案子情況有多複雜,他知道自己已經卷入得太深,不能退出了,即便沒有委托人需要自己辯護。
這不可能是終點。
事情還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