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hi(我愛你)。
”他妻子一邊說,一邊把他的胳膊抓得更緊。
鄰桌的小個子男人走過來,他腳後跟一碰,僵硬地向李梅點了個頭,請她跳舞。
王大告訴李梅小個子的意圖,并鼓勵她去跳舞。
“他是個德國人。
”李梅離開圓桌之後,張靈羽用國語說道,“安全沒有危險。
在這裡,要是法國人的話,你可得躲着點。
”
他剛說完沒一會兒,另一張桌子的一個法國人走過來,來請他的妻子跳舞。
王大從來沒有笑得這麼開懷,張靈羽無奈地聳聳肩膀。
“我沒有什麼可抱怨的。
”張靈羽說,“這也說明咱們的女孩在這裡是搶手貨。
假如你和你的妻子或女朋友在這裡坐上兩個小時,卻根本沒有一個人願意看上一眼,那你的自尊心就會多少受到一點傷害。
”他喝下一大口啤酒,用手背抹了抹嘴。
王大看見張靈羽的手,吃了一驚,它變得更粗糙了。
張靈羽說:“你幹嘛不和我一起做雜貨生意?這裡是一個商業國家。
我們的真正未來隻能建立在商業之中,這一點我堅信不疑。
”
“我沒有資本。
”王大說。
“你的誠實就是你的資本。
我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夥伴。
”
“一個月前,我要是聽到你這樣的邀請,準會高興地跳起來。
”王大說,“但現在不會了。
不過我還是十分感謝你。
”
“怎麼?你決定堅持把你的醫學學到底嗎?”
“是的,我開始對它感興趣了。
”王大笑着說。
張靈羽端詳着王大,“你真變了,而且也知道怎麼笑了,我以前從來沒有聽到你那樣笑過。
我必須說,這是一個好的改變,而且我認為我知道你為什麼變了。
”他的頭往舞池裡一擺,“你在哪裡認識她的?”
王大簡要地把遇到李老頭和他女兒的經過講給他聽。
“她是我胳膊上的救生圈。
”王大接着說,“她好像就是一種刺激,在生活中給了我新的興趣。
最近,我自己也為自己的變化感到驚奇,但我對自己的變化也感到非常高興。
告訴我你怎麼結的婚。
”
“我把我的結婚歸結為兩件事情。
”張靈羽說,“首先,是移民局的不友好态度;第二,是一位鄰居的壞習慣。
像個謎語,是嗎?讓我給你解釋解釋。
”他又喝下一大口啤酒,然後點上一根煙。
“有些移民局的調查官員或審查官員,”他繼續說,“根本不理會我們的困難,他們似乎有一種傾向,認為我們這些超過四十歲的單身漢都是同性戀。
為了使我的移民狀況得到調整,我決定向他們證明我是個正常人,急于結婚的程度和急于讓他們勾銷‘不受歡迎者’一詞的程度一樣強烈。
所以,我決定和任何一個願意嫁給我的人結婚,沒有任何其他條件。
我完全成了一個投降派。
你知道,這件事越來越緊急。
我想做我的生意,早點安定下來,為了實現這個目标,就必須首先通過移民官員的恩準,否則純粹就是在沙灘上蓋大樓。
對我們這些人來說,他們就是這塊土地上的高級喇嘛。
”
他停下來,喝了口啤酒繼續說:“然後,我鄰居的壞習慣突然幫助了我。
他是個木匠,可有一個放縱的壞習慣,從來不和他的妻子講話。
天暖的時候,他一遍遍地看報紙或幽默連環畫;天冷的時候,他在客廳帶暖氣的地闆上一站就是幾個小時,貓着腰,背着手,津津有味地烤着下半身……”
“他還是可以和他妻子講話,對吧?”
“不講。
他說和他的妻子談話會幹擾他的感覺。
我曾經試圖說服他放棄一點他那些愛好,勻出一些時間奉獻給他的妻子,可他不聽,他工作努力,他不放棄自己的樂趣。
所以,他的妻子為了給自己雪恥,把所有的時間都耗費在打電話上,隻要有人給她一個電話号碼的話,她跟什麼人都談。
簡直煩死我了。
”
“我看不出來那怎麼會讓你心煩。
難道是牆太薄嗎?”
“不是,她的電話恰好和我的是一組線。
除了半夜三更,我從來沒有機會打電話或接電話。
最後,我懇求電話公司給我換一組線,電話公司答應了我的要求。
這組新線從來不忙,我非常滿意,琢磨着到底是誰和我共用這條新線;也許是一直在某個地方度假的什麼人,也許是一位長期在外面奔波的商人,十天裡有九天不在家。
有一天,我正在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