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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价而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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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行動。

    你知道那個唐小姐是什麼人嗎?她是上海百樂門舞廳的舞女。

    她是以美國大兵新娘的身份來到美國的;自從三年前和她的丈夫離婚後,就一直做‘自由人’。

    你要小心不要落入她那‘哥哥’的騙局。

    那純粹是胡編亂造的。

    這裡有關一個朋友經曆過一些刻骨銘心的事實,領教過她所有那些伎倆。

    她說她要向男人報複。

    她對生活的态度恰恰和你的相反。

    有人說她有一副鐵石心腸,你一定要注意!順便問一句,你和她的關系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王大馬上寫信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正好和她發展到‘哥哥’的地步。

    我們曾經打算像夫妻一樣到卡梅爾去度周末,可是汽車抛錨了。

    真是天意!我接受了天意的暗示,和她在‘哥哥’階段就戛然而止……” 王大從來沒有把他和趙小姐的事情告訴任何人,雖然有一次在信中差點把它吐露給張靈羽,但他還是忍住了。

    現在他認為整個事情已經過去,并為此感到高興。

     一天早晨,他在整理當天的郵件時,看見一個粉紅色的信封上寫着自己的名字,字體也很秀麗。

    他啟開信封的時候,微蹙起眉頭。

    正像他猜測的一樣,這是趙小姐寫來的信。

    信是用中文寫的,口氣很親密,邀請他到她的公寓去吃火鍋。

    “我終于買到了從香港進口的火鍋。

    ”信中說,“盡管它不像上海火鍋那樣好,但也是用上好的紫銅制作的,中間的炭爐大小也挺合适。

    火鍋本身大得能盛六碗水。

    火鍋裡的東西足夠我們兩人吃得飽飽的。

    你喜歡吃白菜粉條肉丸湯嗎?那是我最愛吃的火鍋菜。

    你能過來和我一起分享嗎,親愛的?” 這封信使王大感到很不舒服。

    它聽上去過分親熱,也許是用中文這種保守的語言寫的緣故。

    用英文寫信帶點感情色彩聽上去很自然,但一用中文挑明就不太舒服了。

    “親愛的”這個詞真讓王大傷透了腦筋。

    他決定拒絕邀請。

    他給她寫了一封客客氣氣的信,告訴她他在忙着準備即将到來的考試。

    正當他準備外出寄信的時候,電話鈴響了。

    他走到客廳去接電話,是趙小姐,她的聲音非常快活。

    “你收到我的信了嗎?” “收到了。

    我,剛剛給你寫好回信……”王大說。

     “明天你能來嗎?”她熱情洋溢、充滿期待地問。

     “恐怕不能。

    馬上就要期末考試……” “哦,還是抽空過來吧。

    ”她打斷他的話說,“明天是我的生日,請你過來,但不用帶任何的東西。

    我在生日裡是從來不接受禮物的。

    ” 王大感到很為難。

    如果沒有充分的理由,沒有誰會拒絕别人過生日的邀請。

    再說,她提到了禮物,假如他不去,她也許會覺得他舍不得給她買件禮物。

    最後,他接受了邀請,但對她拒絕任何禮物的聲明感到有點生氣,那句話好像是在說:“噢,你來吧,我不會向你要任何東西。

    ” 第二天,他為她買了一對玉石耳環,但念頭一轉,又把它退掉,換成一個銀煙盒。

    他覺得耳環的意味太親密了。

    他不想送給她任何可能會産生誤會的生日禮物。

    他心中也暗自決定隻在她那兒待幾分鐘就走。

    他希望,明天的晚宴最好是一個生日聚會,而不是兩個人的約會。

    那樣他就可以随時離開,而不會傷害到任何人。

     他于晚上七點鐘來到她的公寓。

    她來開門的時候,讓他大吃一驚。

    她打扮得很漂亮,穿着一件織有金絲浮花的錦緞旗袍,佩戴着珍珠耳環和項鍊,但是她的臉龐卻特别的紅,讓他一開始幾乎沒有認出來。

    假如不是她向他打招呼,他肯定會以為自己走錯了門。

    他感到很奇怪,她的臉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進來。

    ”她高興地說,“火鍋快好了。

    ” 他走進客廳,把禮物送給她。

    “噢,我告訴過你不要帶任何東西。

    ”她說話的時候,深情地望着他。

    當他很快回避了她火辣辣的目光的時候,出現了一陣尴尬的沉默。

    房間裡面昏昏暗暗,隻有兩根蠟燭在牆角的收音電唱組合機上面閃爍不定。

    房間裡沒有其他客人:“我來得太早嗎?”他問。

     “不早。

    ”過了一會兒,她說,“你來得正好。

    我不是請你七點鐘來嗎,對吧?” “其他客人在哪裡?” “我沒有請其他客人。

    火鍋不大,隻夠兩個人吃。

    請坐。

    我去給你拿杯酒來。

    ” “不用,不用。

    ”他急忙說,“今天晚上我不能喝酒。

    我得準備功課,隻能待一會兒。

    ” 他們沉默了一陣。

    “當然可以,”她說,“我馬上把晚飯準備好。

    ”她把禮物放在收音電唱組合機上,差點碰倒一根蠟燭。

    她有點神經質地笑了一下,急忙進了廚房。

     王大被她臉上的變化搞得迷惑不解。

    她的臉紅得看上去讓他覺得有點滑稽可笑。

    他真想打開燈好好看一看。

    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她的臉被火燒過嗎?她難道剛剛得過猩紅熱嗎?他坐在長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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