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
格林希爾上将的奇策,距完全成功還有足足一百光年,卻争取到短暫的時間。
不過,那也真的隻是短暫的時間。
因為在三十分鐘左右的時差後,帝國軍的其他指揮官也有了與萊因哈特相同的洞察和見識,終究是盡力制止了部隊的潰亂。
可憐的是往伊謝爾倫要塞做僞裝作戰的同盟軍部隊。
算是完成任務的他們,繞過戰場,想和友軍的主力部隊再會合,但被奧斯卡·馮·羅嚴塔爾指揮下大約同數量的帝國軍艦隊捕捉到,成為巧妙的側背攻擊的食餌,幾乎遭到全滅。
接獲羅嚴塔爾捷報的萊因哈特,也無法光替部下的武勳高興。
他的旗艦伯倫希爾的存在,引起同盟軍的注意,而正受到攻擊。
伯倫希爾的樣子,正如同率領着大群的驚、鷹、隼等鳥群的天鵝。
同盟軍将這白色的優美戰艦,當成全帝國軍的象徵,在波羅汀中将的指示下集中了火力。
攻擊艦隊旗艦打倒指揮官是戰術上的常道,但也卻有着使部下的心理昂揚的目的。
兇暴的光之槍,朝着純白而閃耀的伯倫希爾不斷投擲過去,躲避攻擊的戰艦,在黑暗與光芒之間搖動。
“向左回旋,四十度!”
萊因哈特不自主地叫喊着,對于熱愛伯倫希爾的他來說也是無可厚非的反應,但這卻明顯地侵害到艦長的職權。
伯倫希爾的艦長是由萊因哈特指名的卡爾.羅伯特.舒坦梅茲上校,此時他毅然地擡起臉來。
“閣下,關于本艦的行動,指揮權歸于下官。
希望閣下身為艦隊司令官,能尊注于自己的權責所在!”
被部下叱責的萊因哈特,眨了眨眼,看着艦長。
白皙的臉上泛紅起來,但那不是因為憤怒,而是因為羞愧。
“抱歉,正如卿之所言。
伯倫希爾的指揮權在于卿的手中,我不會再插嘴此事了。
”
艦隊參謀梅克林格準将内心中松了口氣。
以前他在同樣的場面中,看過對司令官直言的艦長被當場解除職務的例子。
這人隻要有着容許部下直言的度量,前途也将無限地伸展如巴。
梅克林格如此想着。
吉爾菲艾斯很高興。
萊因哈特能有承認己非的率直是令人高興的,而有着能夠不懼上司而直言不諱的部下存在,也是值得高興的。
他心想:萊因哈特選到一個好艦隊了。
相對于優秀的上司,部下也被要求要有相對的能力吧。
渥佛根·米達麥亞和奧斯卡·馮·羅嚴塔爾,擔任着敵前轉向的先鋒與後衛,而使得萊因哈特艦隊能保持完美的隊形做迅速的移動。
“那位金發的指揮官可不會讓我們太輕松的。
”
米達麥亞在自己的艦上如此想着,但他也為了有着能充分使用自己能力的上司之存在而慶幸。
不隻是他自己,他覺得那位年輕人将會讓一陣強風吹過這幾乎滞息的貴族優勢的社會。
羅嚴塔爾也略微表示:那位年輕人可并不隻是期望升官得勢而已。
而這句話想來也似乎理所當然。
或許那年輕人有着更強壯的翅膀,他的旅程還在遙遠的彼方吧。
在過了十五日的二點後,同盟軍的将兵在身心兩方面都明顯地缺乏能量了。
因為睡眠不足及過度勞累,兵士們的判斷力與集中力都極度低下,動作也變得遲鈍且雜亂了。
連保護自己的本能,都加速衰退似地,被下令做内部情報收集分析的楊威利準将實在看不下去了。
“讓兵士暫且到密艙床内去睡一下,給予休息如何?”
楊如此進言,但在“在此期間若遭遇敵襲,那要怎麼辦?”的理由下被駁回了。
事情至此,他也發火了。
戰鬥持久下去時,要如何讓将兵取得休息,這方面的考慮不是司令官的責任嗎?楊又再提出二次意見書,但一次被駁回,一次被忽視了,楊此時體會到沒有指揮權的自己的無力感。
九月十五日八點三十五分。
繞到同盟側背,不斷蠶食陣形的萊因哈特艦隊,開始采取中央突破敵軍的戰法。
至此萊因哈特一直慎重地在擴展着安全範圍,但在看到同盟軍的物質精神、兩面的能量都到達限界點後,一舉轉為攻勢。
“如何?吉爾菲斯。
”
“是,時候是到了。
”
短短的會話後,萊因哈特下了決定,将至今一直做橫列展開的麾下艦隊,如同扇子合起般地重編為縱列,以米達麥亞的部隊為先鋒,要從同盟軍的後背襲擊。
因為在後方确保了廣大的安全圈,才能做這種重編,不過其速度之快也非尋常,同盟軍無法應對其速度與尖銳。
米達嚴亞可說是踢開了敵人似地急速前進。
同盟軍被完全截斷了。
由全體的布陣來看,原本是可以反過來左右挾擊縱列的萊因哈特艦隊的,說來是如此,但他們已經沒有應對的能量,因而急速向左右崩潰。
但是,帝國軍主力此時也已受到充分的損害,如波羅汀、伍蘭夫等同盟軍的握督們,在自己的責任戰區上,發揮了值得贊賞的用兵能力,甚至局部的壓倒帝國軍。
對于因為萊因哈特而遂漸崩潰的部隊,伍蘭夫給予強力的叱責。
“從後方被攻擊的話,我們再往前進就好了。
水向低處流,有什麼好怕的?”
伍蘭夫的話,聽來也許像是猛将應有的粗枝大葉,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