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虜獲雷内肯普的功勞就偏勞你了。
趕緊帶十個人去吧!”
“不過,閣下。
”
“立刻趕過去,砂漏裡面的砂粒,這時候比鑽石還要貴重。
”
“知道了。
”
當布魯姆哈爾特率領十名左右的士兵消失了身影之後,帶領着剩下來二十名士兵的先寇布,讓他那高大的身材出現在樓梯口要下去的地方,挑撥似地将他那用人血琢磨出來的戰斧在帝國軍士兵的面前揮了揮。
“怎麼啦,已經沒有人敢站在我華爾特.馮.先寇布的面前了嗎?”
先寇布大言不慚地放出這幾句話,因為他必須要将帝國軍放置到怒氣與複仇心的池水當中,拖延他們往理性的那一岸遊去,好為自己争取一些時間。
一名年輕的士兵,雖然有豐富的覺悟,但是卻缺乏經驗,禁不住先寇布的挑釁,奮不顧身地沖上樓梯來。
揮動戰斧的動作當中充滿了精力,但是看在先寇布眼裡不過是白費力氣罷了。
戰斧猛力地互相撞擊,拼裂出激烈的火花。
勝敗在一瞬之間就已經決定了,戰斧從這名年輕的士兵手中飛了出去,落在地上像車輪似地不停打轉。
當對方的戰斧低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這名士兵感覺到先寇布臉上所出現的是魔鬼一般的笑容。
“年輕人,有沒有愛人啊?”
“——”
“有沒有呢?”
“有、有 ̄ ̄”
“是嘛?那就别急着死嘛!”
被戰斧的斧柄擊中胸部的這名士兵,發出了短暫的叫聲,漂浮在半空中,然後身體就滾落到樓梯下面去了。
樓梯下面此時又再度傳來了怒吼的呻吟聲,不過要能夠使這股憤怒與戰鬥意志結合的話,得先跨過由人血所填出來的壕溝,而這一道壕溝太深太寬了。
就在先寇布挖掘這一道壕溝的同時,布魯姆哈爾特等人闖進了雷内肯普的辦公室内。
當門一打開的時候,一道比較淺的人血壕溝又開始被鑿開了。
帝國軍雖然勇敢但是無益的抵抗,幾秒鐘之後就奏完了最後一個樂章。
八具屍體接二連三地滾到地面上之後,就隻剩下高等事務官一人了。
手槍的殺人光線從雷内肯普的右手迸裂開來,而且這種殺人光線并不是一閃而過,而是不停地連續快速發射,命中準确性非常地高,因為他過去也曾經是一名戰士。
“薔薇騎士”連隊的隊員當中有一名,因為太逼近發射處來不及閃避,被這連續發射的殺人光線擊中了頭盔的正中央,整個身體橫倒在地面上。
不過他的犧牲也并不是完全沒有代價的,布魯姆哈爾特趁着雷内肯普連續發射的時候,繞到他的右邊側面,戰斧一揮便将手槍打落到地面上,然後用戰斧的斧柄往事務官的事巴猛力揮去。
“你殺吧!”
因為下巴受到重擊而幾乎要站不住的雷内肯普,用雙手頂在桌面上,支持着自己身體免于倒下,從他流着鮮血的嘴裡,虛張聲勢地喊道。
“我們不殺你,你現在是俘虜了。
”
“如果是一名下級士兵的話或許還情有可原,但我是堂堂一級上将之軀,你想我會甘心地成為一名不名譽的俘虜嗎?”
“請你無論如何要心甘情願。
對于你的美學或矜持我沒有興趣,有興趣的是你的生命,你活着的身體對我們來說是必須的。
”
布魯姆哈爾特放出的這幾句話,除了無禮之外,好像還有其他什麼東西刺激了雷内肯普的思考力,事務官于是低聲地哼道。
“原來如此,你們是打算用我作人質去交換楊提督嗎?”
雷内肯普的這一番洞察雖然并不完全正确,不過布魯姆哈爾特并沒有予以糾正。
“我想你要感激我們一下吧,竟然還能把你看成和楊威利具有相等價值的人。
”
這一句話讓雷内肯普所受到的傷害究竟有多大,說話的人絕對沒有辦法想象到。
雷内肯普整個臉連他嘴上的胡子似乎都變白了,變白并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他所受到的屈辱。
“不要以為我會因為吝惜自己的生命就和你們妥協。
”
“我們是沒這麼想啦,不過要妥協的人不是你,而是你的屬下同僚們才對。
”
“ ̄ ̄你們應該就是所謂的‘薔薇騎士’吧?那麼原本應該就是帝國的人民,你們這麼做難道不會覺得有愧于祖國對你們的恩情嗎?”
布魯姆哈爾特兩眼凝視着對方,不過并不是因為對他這番話有所感動。
“我的祖父因為是一個共和主義思想家,所以被帝國内務省抓了起來拷問,到最後我的祖父被殺了。
如果我的祖父真的是一名共和主義者的話,那麼這應該可以稱得上是名譽之死吧!不過事實上,我的祖父也不過是一個單純愛發牢騷的人罷了。
”
布魯姆哈爾特咧着一邊的嘴角笑道。
“這就是帝國所賜給我們應該要感激的恩情哪。
這種大恩我無以為報,隻好用複仇來加以回報了。
唉,不要再說廢話了,現在的時間比綠寶石來得更珍貴哪,請閣下跟我們一起走吧!”
布魯姆哈爾特中校用夾雜着盜用的口吻催促道。
而他用這種比喻事實上也是正确的。
因為原本在他們腳底下的那一層樓所演奏的肉搏戰狂想曲,此時已經可以在同一個水平位置上聽到了。
先寇布等人已經放棄了第十四層樓,不過還是一直不斷地斬殺敵兵。
三分鐘以後,全身沾滿血汗和複仇心的帝國軍沖進了雷内肯普的辦公室,不過裡面已經空無一人。
他們想拯救的人,以及他們所想要斬殺的人,此時都已經消失了身影。
如果先寇布等人和來時走相同的路線的話,就應該沒有辦法那麼從容,但他們還是成功地脫離現場了。
在那之後,大樓電梯的修補孔發生了爆炸,而唯一的追蹤的路線就在帝國軍的眼前消失了。
IV
雷内肯普在空無一人的房間内,凝視着四周的環境。
先是天花闆下面,然後地面上、眼前的牆壁。
此時此地,絕望的情緒就像是一個全身裹着黑衣的巫婆,正陰慘地唱着破滅的歌。
他現在正坐在叛亂部隊地下指揮部裡面的一個房間内。
裸露的水泥牆壁和水泥地面,還有被釘上去的隔音闆。
和在香格裡拉飯店裡面那間豪華的辦公室比較起來,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