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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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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别說跟她結婚。

    婚姻真是一個複雜的東西,當你想要跟一個人結婚的時候,你想要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第二天起來已經十點了,馬羚做好了早餐,一碗素面,加一杯牛奶。

    我吃早餐的時候,她開始收拾衣服,接着打電話叫公司派車。

    至于機票,她說去機場再買,去北京的飛機多,随時都有票。

    她一個月至少要飛兩趟北京,主要是去拿證,順便疏通關系。

    但讓我陪她去拿證,這還是第一次。

     十一點出發,走高速公路。

    半個小時到了機場。

    馬羚讓我去買票,交待了三條,一是要大飛機,最好是三條7,二是要南航的飛機,三是買頭等艙。

    我說,你幹嗎去呀?她說逛逛去。

    我買好了機票,接着買保險,接着換登機牌,買機場建設費,把這些都辦妥了,還沒見馬羚回來。

    于是我也在機場大廳裡閑逛起來。

    後來在工藝品商場裡跟馬羚撞了個滿懷,這婆娘原來在挑禮品,也不知想送給誰。

    馬羚把一個包裝很精美的盒子遞到我面前,說,怎麼樣?我打開一看,哇,金光閃閃,原來是套金币。

    共有五枚,要是扭成指頭粗的項鍊,大概可以繞脖子一圈。

    我說,不會是純金的吧?馬羚說,不是純金的買來幹嗎?我說,哇,這麼大方,送給誰呀?不會是你相好吧?馬羚笑笑說,你真不傻。

    她讓小姐把金币包起來,一共四大盒,裝在一個大塑料袋裡。

    對這種赤裸裸的金錢交易我還真有點看不慣。

    我說,也太直接了吧?馬羚說,如今這世道,送東西不如送錢,送錢不如送黃金。

    你沒聽說過老蔣逃到台灣的時候帶走的全是黃金,他會傻乎乎地帶走法币嗎?我心想扯到哪兒去了,卻覺得她言之有理。

    馬羚刷完卡,對我努努嘴,意思是叫我拎着。

     上了飛機,馬羚把頭靠在我肩上,睡覺。

    還交待我不能睡,要睜大眼,盯着手裡的東西,别讓人拿走了。

    我就睜大眼,盯着手裡的東西,免得一不留神,讓人一個順手牽羊就下了飛機。

    馬羚睡醒了覺,飛機也落了地,她舒了口氣,說,每次飛上天就擔心下不來,飛機落了地,心裡才踏實了。

    我說,有啥好擔心的,它能上去,就能下來,不同的是下來的方式。

    馬羚說呸,盯着我懷裡的塑料袋,哈哈大笑。

    笑完了她說,你還真是一路抱着它呀?我說,老婆吩咐我抱着,我敢不抱嗎? 住在王府大酒店。

    登記的時候,我看了房價,标房是一千五,商務套房二千八。

    馬羚不知是啥身份,标房隻收她五百個大洋,套房收八百。

    她要了個标房,說是給我的,又要了個套房,自然是給她的。

    我說,這進了首都北京,等級夠分明的啊。

    馬羚說,有個地方住,你該知足了。

    進了房,馬羚把行李放下,就進了衛生間。

    我還以為她尿急,後來聽見水聲不斷,才知道她在沖涼。

    一會兒馬羚頭戴浴帽,身上圍着一條白色的浴巾走了出來。

    我說,才下飛機,不用這麼急吧?馬羚哼了一聲,說,待會兒要見相好,還是洗幹淨些好。

    接着她坐在床沿,開始打電話,打了一個又一個,什麼老劉,老李,老邱,一大堆,全約了要見面。

     我坐在沙發上發呆,跟着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馬羚說,回自己房間休息去。

    我賴着不走,馬羚就站起來,雙手箍着我的腰把我往外拱,她還說,别妨礙我接客。

    簡直可以把我活活氣死。

     接下來馬羚給我放了三天假,讓我在北京溜達。

    她的原話是,我有好些年沒來了,該去見見狐朋狗友。

    她呢,自然要辦正事,也就是見她的那些狐朋狗友。

    我在北京溜達了三天,一個狐朋狗友也沒見着。

    那幫家夥真不是東西,全他媽失蹤了,好容易找着了一個,接通了電話,他卻在那邊裝呆扮癡,江攝?江攝是誰?想不起來了。

    氣得我直想罵他的老娘。

    想想人家的老娘也不容易,算了。

    于是我就在北京瞎逛,餓了吃,累了就回旅館睡覺。

    到第三天下午,我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竭,回到旅館,沖了個熱水澡,換了套衣服,去敲馬羚的門。

     套房裡除了馬羚,還有個胖男人。

    胖男人剪了個小平頭,穿了套豎條的西裝。

    猛然看見我,吓了一跳,嘴一咧,臉上的肌肉不停地顫動。

    馬羚說,是我秘書。

    那人聽說是秘書,就不睬我了。

    馬羚也不睬我,隻顧着陪胖男人說話。

    馬羚說,還是老規矩,給你支票,行嗎?那人說,行,又不是第一回。

    看人家做交易也沒啥意思,我坐在那兒也沒趣,就走進睡房裡看電視,還故意把聲音開得大大的。

    這來北京度蜜月變成來北京做交易了,我心裡多少有些不平衡。

     那個胖男人終于走了。

    馬羚進來,抱着我的脖子親了我幾下,然後在我身邊坐下,盯着手裡的幾張紙猛看,接着又盯着我猛看。

    接着歎了口氣,說,咱辛辛苦苦一年也就掙個一千萬,看看人家,眨眼功夫,也是一千萬。

    我知道她盡管在歎氣,實際上可開心了,那幾張紙就是财富。

    轉手就是錢,如果拿去進鋼材,利潤更大。

    我說,别眼紅人家,人家那是功夫在詩外呀。

    馬羚說,那是。

    把證收起來,放進保險箱裡,上了密碼。

    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順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叫着,哇,七點半了呢,餓了餓了,去吃飯吧。

    我坐着沒動。

    馬羚說,老公,去吃飯啦。

    我沒好氣地說,誰是你老公?不是你小秘嗎?馬羚說,小器貓。

    走過來拉住我的胳膊,嗲聲嗲氣地說,行啦,老婆的事辦完了,從明天起,陪着你串門兒。

    我說,有啥好串的,狐朋狗友全失了蹤,同學也斷了聯系。

    馬羚說,放心啦,我會安排的。

     馬羚安排我去王府井,逛小吃一條街。

    一路吃下去,把肚子吃得圓滾滾的。

    馬羚不斷地鼓動我多吃多喝,她說我吃多點,晚上就不會起歪心。

    結果晚上我睡不着(因為太飽),又沒法對她起歪心(因為她不讓我進她房間)。

    我就躺在床上看夜場電影,寫美國獨立戰争的,可長了,看到四點多才看完。

    看完了我還很精神,還想繼續看,可是放電影的大概也要睡覺,對我說再見。

     第二天早上,馬羚捏着我的鼻子把我捏醒了。

    我睜開眼睛看着她,她就拿兩張早餐票在我臉上刮個沒完。

    我說,這是什麼世道?你能進我的房,我就不能進你的房。

    馬羚說,别埋怨啦,起來吧,免費早餐,不吃白不吃。

     吃完了早餐,馬羚說帶我去見關老。

    我說,有沒有搞錯?關老在位的時候你不帶我去見他,如今人家退了,你熱乎個什麼勁?馬羚說,你沒聽說過要發揮老同志的餘熱嗎?聽我的沒錯,老婆不會害你。

    到了大堂,馬羚像變戲法似的突然又變了個紙箱出來,還是叫我拎着。

    我看了看外包裝,是四會柑。

    真是邪門兒,在北京還能找着這玩意兒,一定是從南州托運過來的。

    可坐飛機時咱沒辦過托運手續呀。

    看來這婆娘還有别的渠道。

    我說,無商不奸,還真沒說錯,咱關老盡管退下來了,也是個部級領導呀,你就拿一箱破爛柑子把人家打發了?馬羚說,好在你找了我做老婆,要是那個什麼周怡,你一輩子也别想出頭。

    我說,說關老的事,你扯上人家幹什麼?馬羚說,不高興扯上人家呀,那就不扯了。

    你知道老關現在缺什麼,他不缺錢,他缺的是親情,兒女全出了國,一年也就幾個隔洋電話,以前的部下,全都身居高位,忙得拉屎都沒時間,再說關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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