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微笑:“小心衣服被燒到。
”
“哇!——你怎麼弄的!”葉舫庭大叫,用力去踩蘇長衫垂在地上的衣角,直到幾點火星在她的腳下徹底熄滅——蘇長衫的衣襟下擺,三個焦焦的小洞赫然睜着大眼。
天黑時分,蘇長衫将最後一付藥敷在君無意的腳腕上,山洞被一陣清淡的藥香彌漫。
“一會兒我會把你錯開的筋骨接起來,會有一點疼。
”蘇長衫平平說,手中的動作很穩定。
“我會叫的。
”君無意微笑。
“那簡單,讓舫庭把襪子脫下來。
”蘇長衫手中不停。
“幹嘛?關我什麼事?”葉舫庭警惕的瞪着他。
“堵住君無意的嘴。
”蘇長衫很認真的說。
葉舫庭瞪大眼,看了看君無意溫和的面孔,又看了看蘇長衫穩定的手,不知為何,原先緊張的心弦突然松了下來。
隻要這兩個人在這裡——哪怕泰山壓頂,巋然不動。
他們有這樣的默契和信心。
“相約。
”君無意突然握了握君相約微涼的手:“别擔心。
”
君相約的眼裡浮出一層淚光,手輕輕顫抖。
蘇長衫手中一動,君無意額上立刻滲出冷汗,誰都能看出這一刻疼痛之極,君無意隽雅的臉上已沒有一絲顔色。
“鄭人之取玉也,載司南之車,為其不惑。
”蘇長衫突然說。
“……度材、量能、揣情者,亦事之司南。
”君無意一字一字道,冷汗不斷滲出他的額頭,但眼神中竟還有笑意!
“摩而恐之,高而動之,微而證之——”
“……符而應之,擁而塞之。
”
……
葉舫庭聽了出來,他們一陳一答,說的是兵法奇書《鬼谷子》。
若非蘇長衫想出這個辦法來轉移人的注意力,若非今日被治療的人是君無意,隻怕葉舫庭的襪子就難保了。
這幾分鐘簡直比十年還難熬,葉舫庭看見一滴滴血正從君無意緊握至破裂的拳中滲出來,可見疼痛已極。
她不禁閉上眼,别過頭去。
好像過了一百年那麼漫長,終于聽到蘇長衫平平的聲音說:“好了,你試一試——能不能自己站起來。
”
君無意用雙手撐着輪椅,試圖站立起來——
“哐當”一聲,他整個人和輪椅一起翻倒在地上!
“将軍!”
“哥哥!……”
君相約沖了過去。
跌倒在地君無意顯然痛苦至極,唇齒慘白說不出話來。
蘇長衫的手指立刻扣上他的脈搏,許久沒有動。
突然一把按住葉舫庭的胳膊:“今天的藥——有沒有認真檢查?”
“出什麼事了?”葉舫庭臉色發白。
“優昙。
”蘇長衫平靜的環視衆人,聲音沒有一絲溫度:“誰在草藥中放入了優昙葉?”
所有人都怔住了。
君相約婉約的低着頭,幾絲散發遮住了眼神:“……哥哥,你痛不痛?”她痛楚而憐惜的撫摸着君無意的面龐,聲音微顫:“是我在你的藥中摻進了優昙葉——”她眉間的倦色更濃:“哥哥,對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