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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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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闆,機器制作的鑲木,一塊合成纖維小地毯,許多一定是從海恩尼斯購物中心買來的家具。

    沒有什麼東西是她自己的。

    這并不奇怪。

    她把大部分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體上,她的衣服上,她的化妝上,她的聲音上以及她那張瓜子臉的表情上。

    她能用她那張美麗的嘴的最微妙變化來傳情。

    每一點兒嘲諷,每一點兒輕蔑,每一點兒暧昧,每一點兒溫柔,每一點兒領悟,這些都是她可能需要表現的。

    她是她自己的淺黑型的藝術作品。

    她就以這樣的姿态出現。

    但她的環境是另一碼事兒了。

    我第一次遇到瑪蒂琳時,她住在一座絕對單調乏味的公寓裡。

    我隻需要再把尼森那個地方描繪一番就行了。

    我這麼說絕對沒有一點兒誇張的成分。

    我曾有個女王,她不受她居住地的支配。

    我可告訴你,這就是我跟她住了幾年後就讨厭她了的一個主要原因。

    和一位意大利女王生活同跟一位猶太公主生活一樣,都是在受罪。

     我說,“這些都是阿爾文買的嗎?” “你那麼叫他嗎?阿爾文?” “你管他叫什麼?” “我大概管他叫勝利者。

    ”她說。

     “正是勝利者告訴我,說你向我問好。

    ” 她幾乎沒有很快地去掩藏這個消息。

    “我從沒對他說過你的名兒。

    ”她說。

     我想,這可能是真的。

    在我認識她時,她從沒在我面前談論過任何人。

     “噢,”我說,“你丈夫怎麼會發現我認識你呢?” “再好好想想。

    你會想出答案的。

    ” “你認為是帕蒂·拉倫告訴他的嗎?” 瑪蒂琳聳了聳肩。

     “你怎麼知道,”我問,“帕蒂·拉倫認識他?” “噢,他告訴我,說他遇到了你們倆。

    有的時候,他還會告訴我不少事呢。

    我們在這兒待得挺寂寞的。

    ” “那麼你是知道我在普羅文斯敦了。

    ” “我設法忘了它。

    ” “你們幹嗎會寂寞呢?”我問。

     她搖了搖頭。

     “你有兩個兒子要照顧。

    那一定會讓你忙得不可開交。

    ” “你在說些什麼啊?” 我的直覺是正确的。

    我想,孩子們不住在這幢房子裡。

    “你丈夫,”我說,“給我看了一張你們和兩個小男孩合照的照片。

    ” “他們是他兄弟的孩子。

    我沒孩子。

    你知道我不能生育。

    ” “他幹嗎要跟我撒謊呢?” “他是個騙子,”瑪蒂琳說,“這又有什麼可大驚小怪的?大部分警察都是騙子。

    ” “你的話聽起來好像你不喜歡他。

    ” “他是個潑婦的殘忍專橫的兒子。

    ” “我知道。

    ” “但我喜歡他。

    ” “噢。

    ” 她開始笑了起來。

    然後又哭起來。

    “原諒我。

    ”她說着,走進了洗澡間。

    它位于門口的門廳那邊。

    我更仔細地看了一下這間起居室,沒有圖片,也沒有畫,但在一面牆上,挂了大約有三十張鑲在框子裡的照片,全是雷傑西穿着各種不同樣式的軍服照的。

    特種部隊服、州警警服,别的我就不認識了。

    在有些照片上,他正跟政府官員和看上去像官僚的人握手,有兩個家夥,我算計該是高級聯邦調查局的人。

    有時是雷傑西正接受運動獎杯或紀念獎杯,有時是他正把它們贈送給别人。

    在相框中心處,是一張瑪蒂琳的裝在相框裡的大幅光紙相片,她穿着半露胸的天鵝絨長外套。

    看上去她蠻漂亮的。

     在對面牆上有個槍架。

    我不太知道是不是該說它是一件特棒的收藏品,但在那兒有三支手槍和十條長槍。

    在一邊,有個前面帶鋼網的玻璃箱子,裡面是一個放了兩支裝六發子彈的轉輪手槍槍架和三支粗大的手槍,對我來說,它們就和馬格南左輪手槍一樣。

     在她還沒出來之前,我很迅速地往樓上跑了一趟,穿過了主人卧室和客人卧室。

    那兒有更多的從購物中心買來的家具。

    都很整潔。

    床都鋪好了。

    這并不符合瑪蒂琳的性格。

     在鏡子一角塞着一張紙片。

    上面寫着: 複仇是一盤菜,品嘗它的人得涼着吃。

    
——意大利古諺 這是她的手迹。

     我恰好在她再次出來前走下了樓。

     “感覺很好嗎?”我問。

     她點了點頭。

    她坐到一把帶扶手的椅子上,我自己坐到了另一把椅子上。

     “你好,蒂姆。

    ”她說。

     我不知道是不是該相信她。

    我開始認識到,我需要談的是多麼多啊,可瑪蒂琳要不是我傾訴心曲的最好的人,就差不多是最壞的人。

     我說,“瑪蒂琳,我還愛着你。

    ” “下一個問題。

    ”她說。

     “你幹嗎要跟雷傑西結婚?” 用他最後的名字是不合适的。

    她變得不自然起來,好像是我接觸到了她的婚姻本身,但我實在不願意管他叫勝利者。

     “這是你的錯,”她說,“終歸,你不必把我介紹給大斯都坡。

    ” 她也沒必要說完這個想法。

    我知道她想要說又憋住不說的那些話。

    然而,她控制不了她自己。

    她說話的聲音有些像帕蒂·拉倫,可學得并不太像。

    她氣壞了。

    學得走了樣了。

    “是的,先生,”瑪蒂琳說,“自打跟大斯都坡幹過以後,我就對特殊的老家夥發生了興趣。

    ” “能給點酒喝嗎?”我問。

     “到你該走的時候了。

    我還可以把你當成保險公司裡的推銷員。

    ” “挑明了吧,你怕雷傑西。

    ” 當什麼都說出來了之後,擺布她還是容易的。

    她的自豪感必須原封不動地保留着。

    現在她說,“是你叫他感到生氣。

    ” 我沒吱聲。

    我正動腦筋猜想他究竟氣成了何等程度。

    “你認為他會很壞嗎?” “老兄,他是另外一種人。

    ” “這是什麼意思?” “他會是很壞的。

    ” “我不願意看到他把我腦袋給砍下來。

    ” 她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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