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不一會兒我們就決定我們必須到我們家裡去,來杯睡前酒。
然後,我們開始談車子的事兒。
我們是分坐兩輛車還是就坐在一輛車裡?傑西卡說要坐兩輛車走,朗尼坐他那輛租來的轎子,她跟我坐那輛波其車。
但他會察言觀色,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并且也不想被人甩了,所以,他解決這個問題的辦法是坐進波其車的旅客座上。
不得已,她隻好坐在他腿上,靠着他,把她的腿搭在我的膝蓋上。
這樣,我的手在她膝蓋中間,在她大腿下面換擋。
然而,到我家隻有兩英裡多點的路。
我們一到我家,談了好一會兒普羅文斯敦的房地産,房地産的價值,帕蒂和我的房子為什麼會值這麼多錢。
這房子隻是由兩個鹽盒子、兩個庫房和一個我們自己為三樓那間書屋而建的塔樓組成,但是屋前空地,我告訴他們,是重要因素。
我們有一百英尺長的海灣空地,房子走向和海岸平行。
這在我們鎮子裡可是少有的。
“是的,”傑西卡說,“太有意思了。
”我發誓,她的雙膝又分開了一點兒。
現在,我也說不好是記憶還是夢,因為要說它有着那個真實事件的全部明晰性,那麼它的邏輯似乎屬于睡眠的活動場所,在那兒,發生了那些不可能的行為,這些行為在白天來說,可是太尖刻了。
現在我所想起來的是,當我們坐在我的起居室裡喝酒時,我開始感到隻要朗尼一動身上便散發出一股香粉味兒。
他喝得越多,酒吧聯盟那種似乎能夠支撐他的男性門面的東西就越少。
想到這兒,我在椅子裡醒來,在他們最初消失後的第三個早晨,我發誓有過這種事:在那天夜晚,在我的起居室裡,我正看着她,看着他,我的陰莖硬起來,——這是我極為自豪地記得的幾次之一——我對這種意外禮物的理解是這麼肯定,以至于我決心把它放出來,讓它鑽進這長時間的、豐富的——我必須這麼說——意味深遠的沉默的經緯中去。
是的,我把它掏出來,對着他們舉起它來,就像個六歲的孩子或一個幸福的瘋子一樣。
如果這個記憶确實是真的,那麼就是,她從她坐着的地方站起來,靠着我跪下,把頭放進我大腿中間,朗尼叫了一聲,地道的半興奮、半痛苦的嚎叫。
然後,似乎是,我們又鑽進了我那輛波其車,開始了到韋爾弗利特那兒去的古怪的旅行。
就在我們到達哈坡的房子那兒之前,有一次我把車子停在樹林裡,在車子的前擋泥闆上做起愛來。
是這樣的,因為今天早晨,當我在三樓書房的椅子裡醒來時,我把這件事全都想起來了,我仍然能感覺到,帕蒂·拉倫滾蛋吧!好像傑西卡和我早已經在天國的某個車間裡,一部分,一部分地制作好,我們兩個人根本無法分開,而朗尼隻是在那兒看着!他哭了出來。
要是我還記着的話,我從沒感到比這更殘忍了。
那就是我在被老婆抛棄了将近四周時的性愛狀态。
接着,我們三個人又在車子裡談了起來。
他說他必須單獨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他必須和她談談——我會讓他們談嗎?為了顧全面子,我會讓他們談嗎?
“行,”我說,“但是,然後咱們必須來一次降神會。
”為什麼呢,我不知道。
“我敢肯定,”我說,“跟你談完後她還會跟我的。
”我記得,我到了樓上,走到哈坡跟前,然後做了這個刺花紋。
是的,紮針時,哈坡嘴裡哼着曲子。
他那漂亮而清瘦的臉上挂着一副女裁縫的表情,然後——不,我記不得是不是把車子停在特普羅森林,帶他們去看我的大麻地了。
但我們一定是去了——是的,現在,我知道我不會沒做成那件事。
以後發生了什麼呢?我丢下她,讓她一個人跟他在一塊兒了嗎?今天早晨醒來時,我對愛的平衡是多麼小,私心又是多麼重!現在,我希望我丢下她,讓她跟他在一塊兒了,是她的腦袋——是的,我希望在那個地洞裡找到她的腦袋。
因為如果放在那兒的是她——現在我确信,那不能不是傑西卡——那麼,我就能找到其他線索。
要是他在某家汽車旅館的房間裡殺了她,把她的屍體(或者隻是她的腦袋?)帶回到我的大麻地上,那麼在那條沙土路的路邊應該還有輪胎印才是。
我能開到他的車旁,不管現在它被沒收放在了哪兒,檢查一下它的輪胎。
是的,最後我像個偵探似的想着,所有這些,像我不久之後逐漸認識到的那樣,是一次練習,練習把我的心理開向我所害怕的垂直的高牆,直到我感到又有了足夠的勇氣,是的,在心理方面有足夠的勇氣以使在大腦中進行第二次旅行,這樣真正的旅行就會成為現實。
所以,今天早晨八點鐘我在椅子裡醒來時,靠着傑西卡的所有的淫欲刺激的作用打起精神來,把我每一個充滿淫欲的想法的高度健全的腎上腺素改造成這樣一個欲望:把我自己從堕落中拯救出來。
這整整用掉了整個白天的時間,整整一上午,一下午。
即使我不希望在黑暗中到那兒去,我也沒辦法。
那天,有好長時間,我的意志一直保持沉默。
我坐在椅子裡,或在低潮時到海灘上散步,體驗到了好多痛苦,好像我必須再爬一次我們那座紀念碑似的。
然而,傍晚時,我自己再次回到了二十四小時前雷傑西敲門時我待的那個地方。
所以,我鑽進了我的波其車,是的,又一次,我甚至認為,潘伯恩可能在殺了傑西卡之後,開着我的車子來了,用她最後的血液塗抹了車子前座——我怎麼能證實這一點呢?——我把車子開出去,開到林子裡,停下,走上那條小道。
我的心像頭在教堂門口亂撞的公羊那樣怦怦亂跳着,汗水從我臉上往下淌,像常流水的水源似的。
我呼吸着特普羅夜晚的霧氣,挪開石頭,伸出胳膊往裡掏,可一點東西也沒掏出來。
我不能告訴你我是怎麼摸索那個地洞的。
我的手電筒都快要把地照出個大窟窿。
但我把軍用床腳箱搬出來後,洞裡空空的,什麼東西都沒有。
那個人腦袋沒了。
隻有軍用床腳箱和它裡面的大麻瓶子還在。
趁眼下正聚集起來的那些鬼魂還沒包圍我,我逃離了那片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