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是她,”我說,“弄走了那顆人頭。
”
“或者是她,”我父親說,“盡管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當我再也沒什麼可講時——我是一時興奮才講了那麼多——他說,“嗯,我琢磨有兩個主犯。
一個是殺傑西卡的,另一個殺了帕蒂。
第一個把傑西卡的頭放在那兒是想坑你,第二個把人頭弄走了,目的是想過後再把兩顆人頭一塊埋在那兒。
到那時,或者在不久以後,你就得承擔兩次兇殺的罪名了。
”
“你可真能琢磨。
”我說。
“在人們幹這些事時,”我父親說,“他們會相信,他們正清晰地注視着整個場面,即使他們正做的事兒隻是在湯裡多放一份調料。
”
“那麼誰是廚師呢?”
“沃德利,就他一個。
在和你談話時,他可能早就知道帕蒂已經死了。
可能是他殺死了帕蒂,一直在騙你呢。
”
“我可真看不出來。
”
“他瞧不起你。
我并不責怪他。
可能他聽說傑西卡的人頭沒了,他想你能知道在哪兒。
所以,他想要帕蒂的頭。
他想你會用傑西卡的人頭搪塞一下,說那是帕蒂的。
這樣,他就會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了——兩顆人頭。
”
“你不能不重複那個詞嗎?”
“人頭?”
“它叫我受不了。
”
“沒别的可以替換。
”
“就說她們名字吧。
”
“那不準确,除非我們找到了她們的屍體。
”
“就說她們名字吧。
”
“我說,”他說,“你跟你媽一樣愛胡思亂想。
”
“要是我奶奶、姥姥,那成天在愛爾蘭的泥炭地裡挖泥炭,我也不在乎。
一點不假,我跟我媽一樣愛胡思亂想。
”
“行啦,行啦,”他說,“你媽赢了一個球。
祝她安息吧。
”他打了個嗝。
波旁威士忌、啤酒和身上的病一起生效了。
“把酒瓶子遞給我。
”他說。
“你想得太多了,”我說,“為什麼沃德利不知道傑西卡在哪兒呢?要是雷傑西幹的,沃德利肯定會知道。
蜘蛛是他們倆的聯系人。
”
“假設他們在聯系的過程中出了點差錯。
在這種情況下,人們知道什麼,不知道什麼都是叫人吃驚的。
”他用指關節敲着桌面。
“我說,沃德利不知道傑西卡在哪兒,他想讓你把她帶給他。
”
“我想沃德利已經把她們倆放在洞子裡了。
根據已經發生的事情來推測,蜘蛛和斯都迪在跟蹤我。
要不是那樣,當我回到地洞那兒時,他們可能就在那兒,在我一手拎一顆人頭出來時,他們就會把我抓住了。
他們可能是最叫人惡心的下賤小人,想讓一個公民蒙受不白之冤。
”
我這番話觸動了他。
我父親揚揚眉表示同意。
“這些聽起來不像那麼回事,”他說,“他們尋思你到了洞那兒,可發送信号器告訴他們你把車停住了。
怪不得在你往回走時,他們要火冒三丈了。
”
“我想,我們有個事例可以用來控告沃德利。
”我說。
“涉及帕蒂,你弄到了一些線索,但是,誰殺了傑西卡呢?”
“可能也是沃德利幹的。
”
“你可能喜歡用加消聲器的22号手槍。
但你見過希爾拜先生玩大砍刀嗎?”
“也許是斯都迪?”
“有可能。
”
“你認為是誰?”我問道。
我父親當侍者時,扮演了多少回私人偵探、刑事律師和名譽高級法院的法官呢?他把手放在嘴角,好像拿不準是不是該從橡皮膏似的嘴上把真話剝下來。
現在他把手移開。
“我不喜歡這個雷傑西,”他說,“也不喜歡你描述他的方式。
他可能就是兇手。
”
“你認為是他殺了傑西卡?”
“他可能會使用殺傷力很強的22号手槍和大砍刀。
他是唯一能同時使用這兩件武器的人。
這小子是個武器狂。
他可能還在地下室裡藏有燃燒彈呢。
他會琢磨出怎樣殺你的方法,把頭上沾有毒藥的竹簽子埋在你走的小路上。
我見過這号人。
‘談到武器,’他們說,‘我感到非常熟悉。
我是複興時期的人。
’”
“嗯,可你憎恨警察。
”
“叫你說着了,一點不錯。
隻是,有些不可信。
這個家夥是草原上的一條狼。
先是職業軍人後來又成了警察!我把他給看透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專捉毒品犯的便衣警察。
他并不是什麼代理警察局長。
那隻是個幌子罷了。
他是毒品管理局一個排解糾紛的人。
我敢肯定,在局裡,他們都很怕他。
他一來,他們就吓得尿褲子。
”
“我很難相信你說的這番話。
”
“我比你更了解警察。
有多少年了,星期三晚上我用錢哄走黑手黨,星期四用錢把警察請回門?我了解警察。
我明白他們的心理。
我這樣想,為什麼像雷傑西這樣雄心勃勃的家夥能在科德角貓下呢?”
“這兒是捉毒品狂的中心。
”
“這比佛羅裡達差遠了。
他們可以把他派到那兒去。
他們在騙他。
你得懂警察的心理。
沒一個警察願意和一個讓他感到不舒服的職業警察打交道。
你下的命令不能叫人不高興,不然你就會多個敵人。
合法帶槍的家夥有很多機會幹掉你,根本用不着在你背後開槍。
所以,當警察不得不和狂人打交道時,他們并不會想法子解雇他。
他們給他戴上假官帽。
讓他當蒙大拿州特溫愛克斯的全權人物。
在馬薩諸塞州、尿都……不,”他以決定的口氣說,“我一點也不喜歡雷傑西。
所以我們得把那兩顆人頭處理掉。
”我開始和他争論起來,他說的話又把我給頂了回來。
“如果他們在你的地下室裡找到了那兩個塑料袋,”他說,“那你就走上絕路了。
你是個容易命中的目标。
你要是把人頭挪走,那會更糟。
他們一看到你鑽進了汽車,就會跟蹤你的。
”
“那我去把妻子埋掉算了。
”
“不,你不能埋。
這件事我去幹。
我用你的船、你的漁具和工具箱。
船上還有多餘的錨嗎?”
“沒有。
”
“那我就用船上那個。
把帕蒂和傑西卡綁在一起。
”
這回該輪到我說聲“我的媽呀!”了。
“喂,”道奇說,“你看我像個心黑手狠的人;我看你呢,就像個活靶子。
”
“我得跟你去。
這是我起碼要做的事。
”
“要是我一個人出去的話,那我隻是個出去釣魚的老家夥。
他們不會掃我第二眼的。
可你!他們會看着你的。
他們會調來海岸警備隊。
當他們發現船上有兩個沒身子的女人時,你怎麼說呢?‘噢,’你會說,‘我剛找到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