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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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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說,他喜歡她是因為她能提供給他的東西,并且他有點累了。

    她的勁太足,他對付不了她。

    ” “你不認為他在難以抑制地愛着傑西卡嗎?” 我剛想說,“我不是這樣認為的,”馬上又改口問他,“你說‘難以抑制’是什麼意思?” “我說,它是指愛某人愛到了你無法控制你行為的地步了。

    ” 在我心中的什麼地方,一個自私的推測出現了。

    我說,“阿爾文,你要引出什麼事來?潘伯恩殺了她?” “不知道,”雷傑西說,“沒人見過她。

    ” “他在哪兒?” “今天下午,默溫·芬尼打電話來,問能不能把小汽車從他那兒挪走。

    但它合法地停放在了最初的地方。

    所以,我告訴他,說我們得在車子擋風玻璃上貼張通告。

    今天下午,我繞着鎮子轉了一圈。

    我想我應該去看看。

    我看,它有點不對頭。

    有時你看到的是一輛完全壞了的汽車。

    所以我試着打開車後行李箱。

    沒鎖。

    潘伯恩在裡面。

    ” “被謀殺了?” “聽你說這句話倒蠻有趣的。

    ”雷傑西說,“不,我的朋友,他是自殺。

    ” “怎樣自殺的?” “他鑽進行李箱,關上門兒。

    然後,躺在毛毯下面,把左輪手槍插進嘴裡,扣動了扳機。

    ” “讓我們喝上一杯吧。

    ”我說。

     “好。

    ” 他的雙眼憤怒地瞪着,“真是件奇怪的事。

    ”他說。

     我管不住自己那張嘴。

    A.L.雷傑西有勢力。

    “你相信是自殺嗎?”我問,盡管我知道問這個問題對我自己沒什麼好處。

     更糟糕了。

    我們的眼光清清楚楚地碰到了一塊兒,沒什麼可掩藏的,很明顯:兩個人都想起了同一個情景。

    我看到了我的小汽車右邊座位上的血。

     他沉默一會兒,說:“無疑是自殺。

    他嘴上和腭上,火藥粉的痕迹到處都是。

    除非有人先給他服了藥。

    ”——雷傑西拿出個筆記本,記下幾個字——“隻是,我不知道你怎麼會把一隻槍捅進一個人的嘴裡,崩了他,然後重新安頓了他的屍體,還沒因為崩出來的血漿暴露了自己。

    四濺到地闆上和行李箱邊兒上的血全都和自殺的迹象不矛盾。

    ”他點了點頭。

    “但是,我可并不,”他說,“很佩服你的聰明。

    你把潘伯恩給看錯了。

    ” “我當然不認為他是自殺。

    ” “忘了它吧。

    他是個性變态的男性同性戀者。

    馬登,你甚至沒有一條線索說明誰是幕後策劃者。

    ” 他看了看起居室,好像要清點門窗,把家具歸類。

    用他的眼睛去看這個地方是不舒服的。

    大多數家具是帕蒂選的,她的口味是花哨的,都是用在坦帕掙來的錢買的——那就是,白色的家具,顔色紮眼的坐墊、帷幔、小地毯,在蒙布上有一大堆花,許多膨起的人造革酒吧工具——在她的閨房裡,在她的會客廳裡,分布着淡紅色、檸檬灰色、橘黃色、象牙色——真是冬季普羅文斯敦的一幅條紋圖案。

    要是我承認好多天來,我的情緒一直平淡、消沉,根本不像尼森的房子和我的房子之間的色彩那樣差異懸殊,那這會使你了解我現在的精神狀态嗎? 雷傑西仔細地瞅着我們的家具,嘴裡還不住地嘟囔着。

     我不能就此了結。

    “是什麼讓你這麼肯定,說潘伯恩是個同性戀者呢?” “我不會那麼稱呼的。

    ”我管潘伯恩叫同性戀者。

    這個詞可把他給氣壞了!“他們應該管它叫‘性變态綜合征。

    ’”他從口袋裡拽出一封信,“把他們自己叫成同性戀者,他們四處走動,有計劃,存心要傳染給别人。

    他們正貯藏着一場瘟疫。

    ” “唷,不錯,”我說,“列舉一下你的瘟疫。

    我也列舉一下我的。

    ”他特别自負,和他辯論使我産生了一種争鬥的快感。

    你說你的核污染,我說我的性疱疹,但現在并不是時候。

     “看看信封裡裝的是什麼,”他說,“到底潘伯恩是同性戀者還是他是同性戀者?讀讀它!” “你敢肯定是他寫的?” “我對着他的通訊冊核對了他的手迹。

    是他寫的這封信,完全正确。

    大約一個月以前吧。

    上面有日期。

    但他從沒寄出去。

    我猜,他犯了個重新讀它的錯誤。

    這就足夠把槍筒正正當當地放在你嘴裡,把它打爛。

    ” “他寫給誰的?” “噢,你了解男性同性戀者。

    他們彼此那麼親密,不在乎誰叫什麼名兒。

    他們心對心地閑聊。

    也許在結束時,他們會屈尊用一下你的名兒。

    這樣,收到信的那束花便會知道放在正确的那個花盆裡。

    ”他馬一樣地嘶嘶笑了一陣,走到一旁。

     我開始讀這封信。

    信是用濃濃的紫藍色墨水寫的,筆迹流暢、有力: 我剛剛拜讀了你的詩卷。

    關于詩歌和古典音樂的最完美的鑒賞,我知道的是這麼少,但我知道我喜歡什麼。

    我喜歡交響樂,從陰部飄升上去的交響樂。

    我喜歡Sibelius(西貝利烏斯)、Schubert(舒伯特)、Saint-Saens(聖桑)以及所有的名字第一個字母是S的人,是的,是的,是的。

    我知道,我喜歡你的詩,因為我總想給你寫封回信,叫你回來,母狗。

    我知道,你恨我粗劣的那一面,但我們永遠不要忘了,朗尼是一個窮途末路的人,他不得不費點力氣,去和他的聯号店鋪女繼承人結婚。

    聯号是誰弄來的呢?
我喜歡你那首《度過》,因為它讓我同情你。

    在那裡,你喝得爛醉,為自己擔心,總是,這麼可怕地把自己鎖起來,唷,你正服刑呢,我當時在越南,在中國海巡視。

    你知道那兒的日出嗎?你把在你寫完《度過》之後來到你眼前的彩虹說得如此美麗,但我在全身心地感受那些彩虹。

    你的詩是多麼鮮明生動啊,它讓我回憶起我在西貢度過的那芬芳華美的性欲橫流的幾個月,是的,情人,度過!你寫了你周圍的那些重型武器,你告訴讀者:“我感到他們裡邊有火,裝填很堅實的火,就要燒破皮膚的火,燒熱了夏天的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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