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來最大的一次行動。
我想避開他,斯都迪卻在一旁口若懸河,說什麼他能控制鎮上吸毒成瘾、級别最高的警官。
要是我肯出錢,他會為我跑筆大宗毒品買賣。
是的,他說,就連警察局長也得聽他的。
你要相信,我會讓他證明這一點的。
這時,他和斯都迪把我領到斯都迪家把勞雷爾擡了出來。
”
“你怎麼知道那就是勞雷爾?”
“銀色手指甲,還有奶頭。
你看過勞雷爾的奶頭吧?”
“你對蜘蛛幹的這個活兒說了些什麼?”
“我沒說個不字。
我感到好奇。
我想:這個鎮子可真特别!當個大旅館的老闆,控制山一樣高的毒品,那可真夠絕的了。
我跟文藝複興時期的王子差不多。
”
“那不是真的。
”
“不是,不是,但我是跟他說着玩兒的。
我當時畢竟精神不好。
朗尼死了。
勞雷爾讓人給肢解了。
帕蒂失蹤了。
這幫無賴占有着那具屍體。
所以,我很認真地問蜘蛛無頭婦人是怎麼到了他那兒的。
當時他大麻煙勁正足,所以把什麼都告訴了我。
我真難相信有些罪犯是那麼讓人信賴。
蜘蛛告訴我說,一個專捉毒品販子的警察把屍體交給了他,自己卻把人腦袋留下了。
”
“雷傑西嗎?”我問。
“就是他。
”
“是雷傑西殺的傑西卡嗎?”
“我不知道。
他的确想把她的屍體給處理掉。
這些緝毒警察太傲慢了。
我敢肯定,他有十八種方法叫蜘蛛負罪。
所以他自認為,他可以利用他。
”
“為什麼?要是發現了那具屍體,雷傑西可以說那是蜘蛛跟斯都迪幹的。
他倆對他毫無辦法。
”
“那當然,”沃德利說,“罪惡的支撐物是權力。
沒有帕蒂,我也變得精神不正常了。
可是,在斯都迪的小房子那兒,目睹了可怕的慘狀後,我回到了灘角。
帕蒂·拉倫正在屋子裡等我呢。
閉口不談她去過哪兒了。
”
他又哭了起來。
這可把我吓了一跳。
可他硬把眼淚控制住了。
就像個不許啼哭的小孩子似的,他說:“她不再想要帕拉米塞茲房地産了。
既然朗尼自殺死了,她決定,那個密約算吹了。
此外,她愛上了一個人。
她想把真情告訴我,她說。
她想跟另外一個男人私奔。
她同他相處好幾個月了。
他想和她住在一起,但他又得忠于他妻子。
最後,他才下定決心和她一塊兒出走。
我問她是不是願意告訴我那個男的是誰。
她說,他是個好人,一個身材健壯的男子漢,一個窮光蛋。
那我該怎麼辦,我問她。
博洛該怎麼辦?是博洛嗎?不是,她告訴我。
跟博洛相處隻是個讓人不快的錯誤。
她也曾試圖把這個新闖進她生活的人從心中抹去,但沒成功。
你想當時我的感覺會怎麼樣?”沃德利問我。
“心灰意冷。
”
“心灰意冷。
我并沒像我想的那樣玩弄把戲。
我再一次意識到,我太喜歡她了,她給我點什麼我都會很高興地接受的,哪怕隻是她的一個大腳指頭。
”他開始急促地呼吸着,好像沒時間吸氣似的。
“‘行’,我對她說,‘離開我吧。
’當時,我希望保持一點兒個人的尊嚴。
我感到自己就像是站在發狂了的藝術家面前的裸體模特。
‘走吧。
’我說,‘沒什麼。
’‘不,’她說,‘并不是為什麼。
我需要錢。
’蒂姆,她要的數目足夠我維修帕拉米塞茲那幢房子的了。
‘别發瘋了,’我告訴她,‘我分文不給你。
’
“‘沃德利,’她說,‘我想你欠我二百萬還多。
’
“我真是難以相信,這有多惡毒。
你知道,我頭一次見到她時,她隻是個空中小姐,并不怎麼文雅。
你根本不知道,在我指導下她是怎麼變的,她很聰明,學會了許多小花招,從而鑽進了我的世界。
我原以為,她要是有個旅館作為自己宮殿的話,可能會高興得發狂的。
她的确也總是敦促我這麼想的。
可是你知道,她根本就沒瞧得起上流社會。
兄弟,她讓給我了。
她告訴我,應該把我準備撥用維修帕拉米塞茲房地産的那兩百萬拿出來,做其他生意。
跟她那個神秘朋友!她可能會叫我投資販賣可卡因。
”
“這都是她告訴你的?”
“不,但她說的那些就夠意思了。
我可以猜出沒說出來的那部分。
最後她說,‘沃德利,我可警告你。
把錢給我沒錯兒,要不然,這回你管保活不長。
我叫我男友把你殺了。
所有的蟲子都會從你肚子裡爬出來。
’”
他用手擦擦臉。
他鼻子可能感到不舒服。
“‘行,’我說,‘我給你開個支票。
’我回到卧室,取出那把22号手槍,裝上消音器,然後來到起居室,朝她開了一槍。
這是我一生中辦的最冷靜的一件事。
我操起話筒準備給警察局打個電話。
我正想自首,但想要活下去的一些魂靈可能從帕蒂那兒傳到了我身上。
我把她捆好,塞到車裡,然後給蜘蛛打了個電話,要他在斯都迪家裡等我,讓他倆把她跟勞雷爾埋掉。
我會付給他們一大筆錢的,我說。
你想想蜘蛛說了些什麼?”
“說什麼啦?”
“‘你走吧,’他說,‘這我包了。
’”
“剩下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兒嗎?”
“從頭到尾都叫人毛骨悚然。
”
“那你為什麼告訴我,說你想要帕蒂·拉倫的腦袋呢?”
“因為那天我發現蜘蛛已經把帕蒂的腦袋給割下來了。
他隻把屍體埋了。
他告訴我他要留着那個人腦袋。
他告訴我時還咯咯一笑。
蜘蛛說他準備讓我拎着她的腦袋拍個照片,我看得出他在想什麼。
他想把希爾拜的幾百萬家财全摟到自己腰包裡。
他們以為我的錢唾手可得,好像這錢不是我的一部分似的。
我想這回你該明白我為什麼把他幹掉了。
除了錢以外,我還有什麼?”他把手槍撂在身邊的地上。
“就在這時,斯都迪和博洛回來了,算這小子倒運。
我當時還站在蜘蛛屍體邊上。
感謝上帝,我說服了博洛,告訴他斯都迪就是他一直在找的家夥。
”
沃德利用手捂住臉。
手槍就在他身邊的沙子上,但本能告訴我别動。
沃德利擡起頭時,臉上浮現出茫然的神色——最起碼我看到的是這樣。
“你可能不會相信,”他說,“帕蒂是我愛情的希望所在。
我并不是光為自己打算。
要是她能找到真正的愛情,我會在婚禮上當男傧相,她有這種可能性。
我很喜歡這樣的想法,我和她在科德角頂端創造了這個極為特殊的地方。
最古怪的特殊人物都可以在那兒歇息。
這是真正的社會名流和真正社會的結合,最完美的結合。
噢,他們該多麼希望我和帕蒂成為一唱一和的主人哪!”他疲倦地歎了口氣,“她從不認真想這件事。
她欺騙了我,總琢磨去做可卡因買賣,掙大錢。
蒂姆,她是個大傻瓜。
我可也不精明。
像我這種人,要是不精明就非倒黴不可。
”
他撿起槍。
“我到這兒來是想殺死你。
開槍殺人會讓你有一種特殊的快感。
比你想的還要令人陶醉。
所以,我一直在找能站得住腳的理由,把你幹掉。
可我想我辦不到。
我沒生多大的氣。
”他歎了口氣,“也許,我應該把自己殺了。
”
“把自己殺了?”
“不,”他說,“這不是一種可行的選擇。
在審理我離婚案期間,我遭了不少罪。
我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嘲弄了。
”
“這才對。
”我說。
他側身躺下,身子蜷縮成一團,把槍筒拿到嘴邊兒。
“我想你很走運。
”他說,然後把槍口塞進嘴裡。
可我想,現在他所感覺到的是,躺在這,身上連蓋的東西都沒有,這該有多單薄呀。
“完事兒以後,”他說,“你能用沙子把我埋了嗎?”
“行。
”
我說不清楚這之後我幹了些什麼,我站起來,朝他走去。
他把槍從嘴裡拽出來,對準我。
“不請客我就搗亂。
”他說。
然後,他放低槍口。
“坐在我身邊。
”他說。
我坐在他身邊。
“用胳膊摟住我。
”他說。
我順從了。
“你有點喜歡我嗎?”
“沃德利,我的确有點喜歡你。
”
“我希望是這樣。
”他說,然後把槍口對準腦袋,朝大腦開了一槍。
盡管這支槍安了消音器,可這一槍的聲音還是不小。
可能是他靈魂的大門被打開了。
我們倆在那兒坐了好長一段時間。
在我的同學中,沒有第二個會得到我如此完美的哀悼。
最後,我冷得實在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