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樣地在學習,實際上都在想着白天的遊戲,那才真的叫做浪費煤油呢。
全教室就數洪玫的煤油燈最亮,就我的煤油燈最暗,我就常常借口光線太暗跑到她身邊看書,實際上是想聞她身上的香味,看她紅紅的小臉蛋。
下自習課以後我們有時也玩捉迷藏。
大家把煤油燈收在桌子上,一幫人扮貓,一幫人扮老鼠。
洪玫在扮老鼠的時候喜歡躲在她外婆的小屋裡,那裡有一張爛藤椅,她偎在椅子裡,屏息靜聲。
我鑽進小屋,輕車熟路摸過去,慢慢把洪玫摸進懷裡。
摸進懷裡以後該怎麼辦我就不知道了,我隻知道抱住她心裡很舒服。
渴望這種舒服能夠長久一點,再長久一點。
當然洪玫未必有這種感覺,她說,小不點,快松開,你箍死我了。
從她對我的稱呼可以看出我當年長得很矮小,我本來是個大塊頭的坯子,由于營養不良,長不大,就像洪玫不吃飯長得不美一樣。
我讀小學時比洪玫還矮,上完初中就比她高一個頭,上完高中比她高兩個頭,上完大學比她高三個頭。
我臨畢業時她去北京看我,必須仰視才行。
這也是她不願嫁我的原因,她說差距這麼大怎麼做愛呀。
對這一點我倒是有不同的看法,我覺得身高上的差距對做愛的影響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我自己就一點也不感到這方面的困難,問題是她感覺到了,她感覺到了就可以不嫁我,這不是害了我嗎?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贊成改革開放,尤其不贊成搞聯産承包,讓農民繼續吃不飽飯,我也整天挨餓,就不會長那麼高了。
可大錯已經鑄成,我毫無辦法,隻能在回憶裡過日子。
我與洪玫真正有肌膚接觸是在初中将畢業的時候。
有一個周末,我無所事事,跑到鎮上去瞎逛。
在街上撞到了洪玫,她在懷裡抱了兩隻白色的大枕頭。
她見到我就笑得兩邊嘴角往天上走。
我就喜歡她這個樣子。
我還喜歡她任何一種衣着打扮。
順便說一聲,我也很熱愛她懷裡那兩隻大枕頭,就像熱愛她懷裡剛剛成熟起來的兩隻大Rx房一樣。
盡管我一天比一天龐大起來,可我的枕頭還是千年不變的三寸金蓮。
當然剩下這段路兩隻大枕頭就抱在我懷裡,洪玫就一路甩着手,嘴裡還喋喋不休。
我們回到了她媽在人民公社的宿舍裡。
那是一座平房,她媽以前在那裡辦公兼住宿。
她媽後來去了縣裡,但房子還給她留着,實際上成了洪玫的半個閨房。
房子不算大,也不怎麼漂亮,住起來未必有我自己的房子舒服,但住進這種房子裡就象征一種特殊的地位和身份,誰住進去大家就羨慕誰。
我們就在那裡擁抱,接吻,然後在床上滾來滾去。
多年以後我在城裡跟一個叫阿雙的女孩做愛,因為不懂做愛的技巧給她譏笑諷刺了一場,還因為是第一次做愛給她挖苦了一頓。
那時我已經讀完大學且工作了大半年。
我和洪玫除了在床上啃和滾實在不知道還能幹什麼。
當然洪玫可能知道做愛的事,她有條件受到性教育。
當然就算她知道也不能告訴我,因為她是淑女。
多年以後我跟她滾到亂七八糟的時候,我問她當年會不會做愛,她就笑了。
她笑了以後還是不回答我,至今我還是解不開這個謎,我也不想解了。
就像當年的許多數學題,我至今還是不會解,我也不想解了。
我和洪玫滾到精疲力竭的時候,兩人都不想再滾了,滾下去也沒意思。
我們坐起來,洪玫整理衣服,梳理頭發。
她一瞬間就把淩亂的衣服、頭發擺布得潔淨如新。
她的衣着總是很整潔,幹淨,頭發梳得一絲不苟。
這一點特别讓我歡喜。
我後來就總是對那些衣着潔淨頭發光鮮的女人特别感興趣,大概就是洪玫影響的。
我們坐着喘氣時,聽到隔壁有個女人在說話,她說在公路上看到了洪玫,跟一個男生走在一起,幾裡路走了三四個小時。
她的結論是洪玫在談戀愛了。
後來石留來了。
她顯然是應洪玫的召喚而來的。
她看到我和洪玫在一起并不感到驚訝,她驚訝的是我一身衣服都濕了。
她拉着我的襯衣後擺說,全濕了,快脫下來洗一洗。
她說現在洗,半個小時就能幹。
我沒有穿背心,堅決不脫。
我扯了扯衣角,說,我走了,你們玩吧。
我不知道叫她們玩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