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間酒店住了下來,突然想起還沒去熏子家裡看看。
又想到以前那個遊戲廳還沒來得及光臨,趕緊從床上坐起來,整理好衣服,到前台把房給退了,前台小姐很不理解。
我忘不了那個曾經許多個日日夜夜揮霍青春的娛樂場所,一路疾行,直到大汗淋漓。
覺得這樣好像不太好,畢竟多少年沒見了,一殺進去就像逃難似的。
急忙拐到一個角落,靠着牆站了會兒,緩了一下急劇跳動的心髒,又跑到附近小超市裡拿了些吃的喝的抽的,準備向目标進發。
優雅地邁出大步,直接走了進去。
“哎,張哥,好久不見。
”
“哦,方少是吧?這幾年不見長得這麼标緻啊,今天怎麼有空來這裡玩啊?”
“這不主要是來看看您嘛,喏,孝敬您的。
”我将手裡的東西提高一些,示意是送給他的。
那時候,我們确實交情不淺,我和熏子多少個彈盡糧絕的日子,都是靠人家支援才能活命。
“好小子啊,能記着人家的好。
不錯,哎,那個,那個什麼,徐子勳呢?”
“他啊,南下發财去了吧,我這幾年到東邊,沒玩出什麼名堂,不說這個了,哎,叫上以前的哥幾個,咱今晚喝一通。
”
我就感覺我沒别的好,就走哪都有幾個性格相近的朋友。
晚上的節目很豐富,像一首完整而急躁的交響曲,中間有一個憂傷的音符,聽說小志,也就是最早教我出千的那哥們,被人廢了一隻手,官方說法是借了高利貸沒能力償還,就那麼回事了。
我雖然沒看見,卻比誰都清楚他的手是怎麼沒的,有那麼點能耐的老千從不去借高利貸,他也不會。
一旦跟那種東西扯上關系,下場好不到哪兒去,活教材見得多了。
以前見小志玩過幾手千術,當時不懂,後來回想起來的時候懂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一代武學宗師,全武活,能不出事嗎?
聽說這個消息,心裡還是有一點害怕。
畢竟都是一條道上的,前車之鑒,不能因為一個是實力派,一個是偶像派這種看上去沒有可比性的比較而置若罔聞。
第二天我比太陽起得都早,走在前往熏子家的路上。
他家我去過很多次,熟門熟路,到了他家,我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抄了把凳子坐了下來,就開始吃飯,剛好蹭了頓早餐。
“叔叔,子勳去深圳了吧?”
“嗯,他挺久沒有回來了,上次是過年的時候回來的。
那孩子很孝順,一回來就給我們倆買了很多東西。
”他說到這裡的時候,一臉自豪。
我想,當家人與外人談到我的時候,不知道他們應該有什麼樣的表情。
我從叔叔那裡拿到了熏子的地址和電話,激動不已,畢竟時隔這麼久,本來想直接給他打個電話,但我們當時約定的是去年見面,既然是我晚到了,就應該親自當面道個歉才行。
地址在深圳,我先回了家,跟家裡人說,在家裡也閑了幾天,該回去工作了。
去深圳的票好買,我當天晚上坐上了南下的火車,次日清晨即至。
深圳很熱鬧。
熏子在一個很大的酒店工作,具體做些什麼,沒有得到确切的答複,反正人都來了,進去确認一下就好。
我站在酒店外面定了定神,然後走了進去,突然發現在這個大得離譜的酒店,要找一個沒有具體位置的人是一件很令人神傷的事情。
我以為熏子是在這裡幹服務員之類的活,去找了前台。
前台的小姐永遠都是整個集團最拿得出手的,真的很漂亮,礙于有要事在身,就沒有跟她閑扯,直奔主題。
“你好,我是來找人的。
”
“您好,請問您要找的人,房間号是多少,房客登記的姓名是什麼?”
“他是在這裡工作的,房間号我就不清楚了,他叫徐子勳。
”
前台小姐愣了一下,好像是在确認我說的話,我點了個頭,她又在思考着。
“對不起,是這樣的,我們這裡有規定,不能随便向外部人員提供店内人員的信息,請您諒解。
”
“哎,那這樣吧,你幫我傳達一下,告訴他,他的兄弟過來了,這樣行吧?”
“那好吧,請您稍等一下。
”
這都是些什麼玩意,簡簡單單的一件事非得弄得這麼複雜,那小姐一頭紮進了電梯就沒了蹤影。
過了三五分鐘的樣子,她領着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過來了,我一想,不對啊,莫非是歲月催人老?整容也不可能有這麼大的變化吧?最重要是眼神不對,這眼神太冷了。
那人向我走了過來,問:“你找徐子勳?”
看來不是當事人。
“哦,對啊,我是他朋友,我叫方少。
”
“跟我來吧。
”他将我領到了電梯間,一直上到樓上,電梯人太多,不便閑唠嗑。
到了一間辦公室裡,牆上挂着一些字畫,靠窗邊還放着一些雕塑,咱不懂藝術,也沒那個閑情。
“你就是方少?我是他哥,我叫奇峰,常聽他說起你,你們關系很要好吧?”
“對啊,我們是兄弟,本來應該去年就過來的,但真抽不出時間,才挨到了現在,這不給他來緻個歉嘛,哥啊,他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