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熾的一刹那,不知為什麼心頭突突亂跳,金熾年齡大了些,但比起梁寶,無論是體形與氣質都勝出許多。
但她的第六感覺總有些不安,是害羞?是膽怯?是緊張?她也說不清。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秋盈在沙發上坐下後,開口道:“謝謝大哥的救命之恩!”
金熾連忙欠身應道:“秋盈不要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作為渡輪工作人員,乘客出了事,我也脫不了幹系的。
”
“話雖如此,但我還是該衷心地謝謝你!”秋盈突然想起梁寶,心中像撞翻了五味瓶。
“謝就不用了,你若真的要報答我,就别胡思亂想,打起精神,去直面人生。
”金熾兩眼注視着秋盈,神采飛揚地說:“小盈,你年紀輕輕、美麗端莊,雖行動不便,但才思敏捷。
你有你的長處呀!聽伯母說你很崇拜李清照,可她的一生多麼曲折坎坷!你要知道,不幸的經曆也能成為一種财富,‘悲憤出詩人’嘛,也許有一天你會成為中國當代的李清照呢!”
秋盈被逗樂了:“金大哥真會說笑。
”
“隻要你愛聽,那以後大哥就陪你說、陪你笑、陪你吟詩填詞。
你此刻的心境,倒令我想起李清照的《聲聲慢》: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将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
“滿地黃花堆積,憔悴損,如今有誰堪摘?守着窗兒,獨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細雨,到黃昏、點點滴滴。
這次第,怎一個愁字了得!”
金熾聲情并茂地背誦了全詞,使秋盈十分佩服。
他從她的神情上看到了什麼,頗受鼓舞,又說:“我雖然對格律詩詞也有興趣,但這在當今時代已少有讀者、更缺知音,你不妨寫點新詩,向報刊投投稿,倒不是為了名利,可以使自己的精神有所寄托,生活得充實一些。
”
要說秋盈原來對他隻是應酬的話,那麼現在卻對他有點佩服了。
她說她也寫過,總不敢見人,更不敢投稿了。
金熾不失時機地說:“能讓我先睹為快,拜讀大作嗎?”
秋盈猶豫片刻還是将金熾請進了她的閨房。
秋盈的卧室兼書房足有三十平米,整潔亮敞,幽香撲鼻,書卷氣十足。
秋盈并沒急于拿出她的詩作,金熾也不提起。
倆人相對而坐,默默無語,這也許就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的詩情畫意吧。
在這種情況下,什麼事都可能發生。
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金熾是位“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彬彬有禮,隻坐了幾分鐘就起身告辭,說:“小盈,我該上班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臨走時,又像大哥哥對小妹妹似的拍拍她的肩,“好好休息,聽話。
”說罷推門出去,又向曾老夫婦打了招呼,走了。
有道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歡,曾夫人對金熾印象極好,她也是留過洋的知識女性,鑒賞力不低。
那時梁寶的出現,已是生米煮成熟飯,他們老倆口是不得已順水推舟,梁寶怎麼能與金熾相比!
因此,金熾前腳出門,曾母後腳就進了女兒的房間,笑眯眯地問:“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媽,瞧你!”女兒羞得頭也不敢擡。
曾倪也跟了進來,呵呵笑道:“禍兮福所倚嘛,我相信我女兒是有福之人。
”
秋盈撒嬌地說:“爸,你女兒嫁不出去,就賴在家裡不走了!”
哈哈哈,老兩口開懷大笑,慶幸雨過天晴,雲開日出……
曾博士回到自己的書房,忽然想起張局長送來的手表還未來得及欣賞,便找來看看。
上午人多沒在意,現在手裡掂掂分量好沉,仔細一看,驚訝不已!
怎麼啦?原來這是一隻比黃金更貴重的稀有鉑金表呀!
再仔細看看,咦?這種式樣的表從未見過,雖在表殼後面打有瑞士制造的英文字母,卻沒有牌子,這就奇了。
作為一個鐘表收藏家,曾老可以斷定這是一個無價之寶,就是不懂行的人,也知道這白金表殼和表帶的價值。
心想:老張啊老張,你也太客氣了!當然,憑你我的交情,已不分彼此。
但君子不奪人所愛,你老張也是鐘表鑒賞家,得到這塊表肯定不容易。
我可不能把你的客氣當福氣。
他決定明天親自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