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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泪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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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何呢? 他情不自禁,替三姑娘脫下高跟皮鞋,因而看到一雙在透明的玻璃絲襪包裹着豐滿的小腿。

    本來在睡覺時脫掉襪子比較舒适。

    但田野不敢,扶起三姑娘的纖腰替她剝下外套,那件緊窄的旗袍又同樣不敢脫,連觸動一下也不敢,可算得正人君子了。

    一切安排好後,田野舒了口氣,複替三姑娘蓋上一張毛巾被單,拉上窗簾,使屋子裡減少光亮,這樣田野方才拉上房門離去。

     他不知霍天行又有什麼緊急召喚,有命令來是不能不去的,乘公共汽車趕至德輔道中寶豐大樓,在這段時間内,整個大樓的每間辦公室中都是忙碌的,打字機劈劈拍拍的聲響充斥各處,出出進進盡是行人。

     來到茂昌洋行推門進内,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老闆娘金麗娃,她正疊着兩條大腿高坐在寫字台子上,态度端莊地正在看閱一份文件,有過一夜的嬉遊,田野感覺到和金麗娃的感情像是有了高度的增進,親熱地向金麗娃點頭笑笑。

     豈料金麗娃竟恢複了以往冷漠的本性,散閑地說:“老闆在經理室内!”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看不出是喜悅?是悲哀? 田野大惑不解,這女人未免過于善變了!推開經理室的門,隻見周沖和霍天行俱在。

    他們正研究一張紙片,看見田野進來,霍天行仍是一片謙虛的态度,觀他的臉色,好像并不知道田野和金麗娃徹夜嬉遊。

     “田野,你知道懶蛇其人嗎?”霍天行說。

     “當然知道,我參加組織,他就是媒人!”田野答,一面窺視他們兩人臉色。

     霍天行頻頻點首,繼續又說:“你和懶蛇相識又是誰介紹的呢?我的意思是說你在沒有加入‘正義’公司以前!” 田野脹紅了臉孔,記得第一次他和懶蛇張興旺見面時,是吳全福給他指引的,因為他搶了一個女人的手提袋需要找“收贓的”,他還沒有開口。

    周沖即搶着說: “是田野同屋的一個人,做書報攤販的,叫做吳全福,他曾經出二百元的代價,委托我們幹掉劉文傑……”似乎不大樂意的神氣。

     “那和田野一定是知交!”霍天行平和地說。

     “當然,那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而且這個人非常講究義氣。

    ……” “那末,你知道他和懶蛇的交情如何嗎?”霍天行又說。

     “同樣是鄰居,交情普通——”田野漸感到奇怪,他們的話題全擱在懶蛇身上。

     “現在我們想找你的朋友吳全福替我們做一點事,你可以替我們拉攏嗎?”霍天行說。

     “實在話,我不願意介紹任何人……”田野坦率答。

     “田野一直在批評我們的組織不是以正義為準!”周沖脅肩而笑。

     霍天行不理周沖的挑撥,仍然和顔悅色地,一面延請田野坐下,拿起案上的銀器煙匝,敬過煙後,又繼續說!:“懶蛇出事了!我們現在要找尋他的下落!” 田野怔了一怔,話是出自霍天行之口,可見得事态嚴重,懶蛇的性命危在旦夕了。

    緘默了半晌,才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呢?” “昨天晚上我們交給他的任務,他不能達成,把我們獵取的對象放走了還不說,而且還把我們弟兄餘飛打傷了……”霍天行說。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張興旺為人戆直,不會叛變的……”田野說。

     “我早提出問題,我們獵取的對象巧好是懶蛇相别十餘年的把兄弟,隻怪我們用人不當,誤派張興旺,他不忍心自己的兄弟互相殘殺,要放手不幹,而餘飛卻逼着一定要他幹,一時起了沖突互相動武,這是情有可原之事……”周沖又以理直氣壯的态度說。

     “懶蛇傷了自己弟兄,就此一溜了事,這豈不是目無法紀嗎?我沒有說一定要怎樣處置他!但是卻沒有理由說是不想辦法把他找回來呀!”霍天行闆着臉孔向周沖申斥:“而且這件事又關系共黨方面……” “為什麼又和共匪發生關系呢?”田野詫異說。

     霍天行眉宇緊绉,似乎不願意吐露,但礙在形勢逼壓下,又非得說明白不可,“為程氏母子的案件,我曾答應替共黨盡義務,完成兩件工作,就抵清這筆帳,沒想到第一件就出了岔子……。

    ” “放走兩個人,是我們應盡的責任,又殺兩個人來彌補,這根本不合理,霍老闆,我希望你不要過份遷就共産黨……。

    ”周沖的語氣在挑撥,這個曾受過霍天行恩惠的人,竟随時随地施逞他的陰謀。

     霍天行用狠毒的眼光向周沖睨視,他似乎深悉周沖的用心,但為什麼遲遲不肯動手,以絕滅這個後患呢?是畏懼周沖的潛勢力嗎?或是看在他父親曾有恩于他的情面份上,不肯“恩将仇報”将周沖懲治?霍天行是一個非常有計算的人,田野猜想不會如此簡單,不過相信霍天行還不會知道,周沖非但有奪位的野心,而且還有霸占他的嬌妻的野心呢! 霍天行指着周沖說:“假如你一旦做了首腦,我相信你也不會拿整個組織,所有弟兄的血肉去和共産黨拼吧?到那時候,你求息事甯人,何止殺兩個人求和平解決,相信你還會大開殺戒呢……” 霍天行聲厲色嚴,近乎申斥,這點威勢又把周沖壓倒,周沖雖然有明目張膽的倒戈勇氣,但事到臨頭,不免仍有懦怯的流露,到底霍天行還是個殺人的老手。

     “你知道,懶蛇是我的人馬,是我召他入夥的,我和他情同手足……”周沖加入解釋說。

     “我現在沒一定要把懶蛇怎樣,在我們的組織之内,有人逃亡了,我們能不把他找回來嗎?假如你也逃亡,他也逃亡,我們将怎能服衆,你說得很好,懶蛇是你的人,那麼你能負責把他找回來嗎?假如不能,那末你還是把這個差事交給田野,吳全福和田野是好朋友,又和懶蛇有交情,利用吳全福去調查懶蛇的匿處是最恰當不過的,他不是‘正義’公司的人,露面出去沒有人知道,懶蛇也不會回避,假如是以‘正義’公司的人出去,相信懶蛇會逃得更遠,而且還會流血反抗呢!” 這番話将周沖說的啞口無言,自然他的心中仍是不肯幹休的,而且霍天行當着田野的面前對他申斥,确實無地自容,這時機還不是他當面宣布倒戈的時候,他的心中暗自說:“……不過,快了……。

    ” 于是,霍天行向田野面授機宜,教田野如何利用吳全福去找尋懶蛇的下落。

     十分鐘後,田野由經理室中出來,他想脫離這個狐群狗黨,明争暗鬥利欲薰心的魔窟,也正如周沖的一句話,“時機未到……”目前還得敷衍工作。

     吳全福是必需要找的,不過,他在考慮,是否應該把全盤事實真相告訴吳全福,或是隐瞞着他,僅叫他設法偵察下落。

    田野一面盤算着,不覺又行到了金麗娃的跟前,金麗娃仍安詳地坐在櫥台邊,手中持着帳單,緊鎖眉宇,似乎把全副精神擱置在帳單之上,地上堆疊着全是些準備出口的箱裝煙花。

    她數數算算,一會兒又把手中捏着的鉛筆撅開了朱唇,用潔淨的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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