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子的玻璃閃露出來,門前聚滿了車水馬龍,出出進進盡是些衣飾革履的紳士淑女,像是什麼達官貴人在開宴會。
“這就是錢庚祥的公館嗎?”田野的心中有點懷疑,他沒有想到錢庚祥是如此的富有。
由于心中有疑問,便整理整理了衣裳,裝着過路人樣,信步走了過去,在那座樓寓前徘徊了片刻,果然就看見那大門前有着“錢寓”兩個金字:“這真是沒有想到的事!”
倏然,他發現了奇迹,一架雪亮的汽車自遠而來,在錢宅門前停下,車中走出的紳士是個蹶子,扶着手杖,一拐一拐的,竟是霍天行呢,沒想到他也來參加宴會。
據過往的記憶,“正義”公司和錢庚祥似乎是冤家對頭呢,為什麼霍天行會參加冤家對頭的盛會?
田野弄得如墜五裡霧中,方欲舉步時,隻見又來了一輛汽車,車中走出的是律師魏崇道,他和錢庚祥也似乎是對頭,這樣就更奇了,今天好像是“冤家對頭”大會。
田野更是百思不解,看看鐘點已經是快過十分鐘,金麗娃說過十五分鐘即來接他,這時間快要接近了,于是,他又重新回至斜坡馬路。
剛要轉彎時,迎面閃出兩個彪形大漢,攔住了他的去路。
“朋友,又碰見你了!”其中一人說。
田野熟悉他的臉孔,正就是錢庚祥的保镳呢,他們已經有過兩面之緣了。
刹時就領悟了金麗娃的用意,這就是她所需要的目的。
“嗯,巧極了,又和你見面了!”田野在這處境之下,要表現大無畏精神。
那兩個大漢,一前一後将田野困在中央,田野的态度冷漠,他在考慮,在必要時就隻有和這兩人動武。
相信金麗娃在這個時間之内就會兜回來,他的力量不會孤單。
站在田野背後的大漢已經有動作,他伸手在田野的腰脯前後撫摸,意欲檢查田野身上有無暗藏武器。
“把你的毛手松開!”田野迸出一句話:“禮貌一點。
”
“别賭狠,你隻有一個人呢!”那保镳說。
“我是一個人,而且從不帶武器。
”先下手為強,田野用手臂狠狠向背後的大漢肚皮上撞了一記。
前面站着的保镳還來不及動手,田野就已經發動,這時候,他在學校裡所學的西洋拳技,全用得着了。
捏着鬥大的拳頭,“噗”!第一拳打在保镳的肚皮上,這一拳的份量非常沉重,保镳沒有提防到田野的閃電攻勢,着着實實的挨定了,抱着肚皮,曲起了身子,還來不及喘息,田野又兜起鈎拳,這一拳打得更猛,保镳便仰天倒在地上。
“嗄……你敢打人……”站在田野背後的大漢撫着被田野肘撞創痛的胸脯,高聲呼叫,一面他就拔出腰間的手槍。
田野早兜了回來撲過去。
首先雙腕挾持了他拔槍的一隻手腕,擡起膝蓋,将他的手腕揪着,死勁向膝蓋上一敲,那支短槍便脫手跌落在地上。
論打鬥,那大漢絕非田野的對手,不過他的噪子大,一面糾纏,一面高聲喊叫:“你敢打人……你敢打人……地痞,流氓……”
他越是叫喊,田野的火氣越旺,捏緊了拳頭,左一拳,右一拳,如雨點般向那漢子的臉上,胸脯上打去。
打得鬼叫神号,刹時間,那大漢已見了紅,眼青鼻腫,血流如注。
但是在錢宅門前環繞着的司機,傭仆,閑人,甚至于剛到步的賓客,聽得這方面有人打架,呼喊,便蜂湧跑了過來。
田野摸不清楚對方是些什麼來頭,頓時感到有點人勢孤單,他奇怪金麗娃為什麼久久沒有轉頭,在這時不得不出重拳以擺脫大漢的糾纏,好奪路逃走,便使出全身力氣,死命一拳,照準了大漢的下颚打去,果然那大漢便踉跄滾到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
背面的人已經追了上來,前面昏倒的保镳也已經蘇醒,搖幌着腦袋要爬起身來。
田野需要奪路,飛起一腳照着他踢去,也許這一腳的力量過猛。
那保镳慘号一聲重新昏倒。
後面有部份人已認出錢宅的保镳與人毆鬥,頓時嘩然呼嚷:“哎,拿住他……”
“老張,快去叫阿保……抓這歹徒……”
“别給他跑了……”
田野已如流箭般穿出了橫街,使出了他的運動健将本能,背後的人叫打叫殺呼呼嚷嚷的追趕着,這情景又如田野搶女人手提袋的時候。
路是傾斜的,向下奔跑不大容易立腳。
弄得不對就會摔交,幸而這時候一架脫蓬汽車越過追趕的人群,趕到田野的路前約十碼的地方便停下了,同時車門也順勢推開,駕車的正是金麗娃呢,她可謂及時趕到了。
田野躍上汽車,金麗娃踩滿了油門,汽車便如流星而去,追趕的人馬便隻有望塵興歎。
田野一面暗暗奇怪,金麗娃離去的時候是走向下坡的,而現在趕回來又是從上而下,她在耍什麼花樣呢?是否她早已經來了,而故意等到危急的時候方才搶救?
“這一場打鬥,總能使你滿意了吧?”田野一面掠撫着毆鬥而淩亂的頭發,用手帕揩抹手上的血痕,一面話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