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湯總經理早回家去啦!你這樣怪叫怪叫的,三更半夜把人的頭也吵昏了……”語氣是非常的不禮貌的,田野知道這個下人,正是湯九斤弟兄的班底,所以心中便暗自警惕,需要忍耐着,要等他把門打開,才好作道理。
“我是吳全福派來的!要找湯九斤有事啦!”田野說。
“為什麼不到他家裡去找呢?”燈也射出來了。
“我不知道他住在那兒哪!”
“住在……”
“我才來香港不久,不認識路,你先開門讓我進來,我送你幾個小費,你替我把湯九斤找來!”
“我告訴你地址,你可以坐‘的士’去找,準找得到的!”
“不!你還是開門讓我進來!”随着,他自洞窗投進去一疊鈔票,約五六十元,田野接着說:“無論如何要請你幫一個忙,要知道我和吳全福是好朋友,他有了急事……”
“先生,我認識你,你兩天前還來過一次,又是董事長的人……但是我怎能走開呢?今晚上又是我值夜,你還是坐汽車去吧……”
“既然你認識我,那還怕什麼呢?有我替你看鋪門就行了,當真的吳全福有了急事,才會派我來的!”
這樣,那小厮才慢慢的把鋪門打開了。
“吳董事長究竟有什麼急事呢?這樣三更半夜的叫你到這裡來找湯九斤,他自己又不去找?”他問。
“吳全福死了,自殺死的——你就把這話告訴湯九斤就行了。
”
“死了?”小厮打了個寒悚:“為什麼要自殺呢?”
“你小孩子,不懂得這末許多,還是快去快回,告訴湯九斤,我在這裡等他就是了!”
那孩子倒是有點慌了,匆匆忙忙的整理好衣裳,再三叮囑田野幫忙照顧店鋪,袋起了鈔票,便走了。
田野把小孩打發去後,掩上鋪門,便開始在鋪子内打主意,他要搜索一點關于湯九斤兄弟兩人欺騙吳全福的證據。
自然,那些書架上所擺羅的圖書,都沒有什麼證據可找尋的,主要還是那鎖了房間的經理室,可能找出些許倪端。
房門是裝着自動鎖的,田野既沒有鑰匙,怎麼能進去呢?他當然不敢莽撞,破門而入留下犯罪的痕迹。
繞着經理室外周觀察了一遍,全無計可施,沒有一些地方可以供他設法進房間裡去。
他開始躊躇一再思索,覺得對付湯九斤這種刁狡之徒,還是保持身份比較好。
于是,他又重新踱出門市部的大廳間,在那小厮所架設的行軍床上坐下……腦海中的思潮起伏,該怎樣對付湯九斤兄弟兩呢?來的時候,似乎很有把握,但是現在又感到旁徨。
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時刻一分一秒過去,湯九斤住在那兒又不知道,小厮去找他尚需多少時候方能到呢?他在床上躺下,伸手扳了扳枕頭,意外的,他的手扳着了一束铿铿锵锵的東西,摸出來看,竟是一束鑰匙呢。
田野大喜過望,他對辨認鑰匙的技能倒是有的,屬于經理室大門的自動鎖的鑰匙有兩三根之多。
大概是總經理交給小厮作為打掃房間開關所用的。
田野急忙去試開房門,一點不錯,那自動鎖旋告打開。
他默想片刻,覺得這鑰匙很有用處。
便把那根鑰匙自匙扣中取了出來,放在袋中藏起,其他的鑰匙,仍放到行軍床的枕下。
他進了經理室,因為已有過一次拜會湯九斤,各種物件家俱對他并不陌生,氣派是夠大的。
總經理的辦公桌斜斜的占了一個牆角。
還有保險庫,及招待客人所用的沙發椅……。
田野并沒有扭亮電燈,同時,他覺得搜索也沒有絕大的用處,倒不如保持斯文的身份,好對湯九斤進一步下手。
這樣想着,他的計劃和原先的完全改變,略為翻檢了各處的抽屜,有鎖鎖着的,絕對不去撫動。
因為他知道時間不多了……
過了約有十來分鐘,大門外有一輛汽車疾駛而來的聲響,随着沙沙的腳步聲踏進屋來。
田野知道是湯九斤到了,便移身安閑地在沙發上坐下,燃着了香煙,兩條大腿高高的跷到辦公桌上。
“咦?人呢?”是湯九斤的聲音。
“他說在這裡等候的……”小厮答。
“湯總經理,我在這裡哪!進來吧!”田野在經理室内招呼。
湯九斤大怒,盯了小厮一眼,有責備小厮胡亂讓人進入經理室的含意。
小厮也被弄得莫明其妙,他記得很清楚。
經理室的房門經過打掃後分明是已經上了鎖的,為什麼田野會迳自走了進去呢?
當時,他還不相信自己的記憶,匆匆的走到了行軍床前,掠起枕頭,看見那串鑰匙仍還安置枕下,他便茫然了,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錯誤,他斷斷不會想到那串鑰匙已少去了一把哪!
湯九斤穿進經理室内,看見田野即打恭作揖的說:“田先生,這樣晚了還勞駕你出來……吳全福不打緊吧?”
田野瞧不起湯九斤的為人,并不作正面回答,雙腳一擡,自辦公桌上移了下來。
吸了一口煙,始才說:“你的弟弟為什麼不來?”
“他,我并沒有通知他!因為我聽說吳全福自殺,又有你等在這裡,所以我匆匆忙忙的便趕了過來……”湯九斤表露急切地說:“吳全福究竟怎樣了?……有什麼事情使他忽然輕生呢?”
田野正色說:“他喝了過量的來沙爾,據醫生說,可能沒有救了,所以我要趕到這裡來!你是知道的!我和吳全福情同手足,他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他的,我正要來問你,吳全福為什麼自殺?”
“噢……”湯九斤有點不大自在,說:“我怎知道呢?他的人,生得性格古怪,有點不稱心的時候,會拼命喝酒……”
“我聽說他在書報社内并不很得意!對嗎?”田野的眼中閃爍着兇光。
“并沒有……他由總經理升做了董事長……”湯九斤忙給田野遞煙,以掩飾他的不安。
田野冷笑:“董事長不過是個虛名而已,實權還是在總經理的手裡吧?”
“那裡的話!我事事還是要請示董事長的!……”他狡猾地答。
田野站了起來,在運用他的智慧,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