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懷疑,為什麼霍天行要把這事情蒙蔽他?是否有意将他犧牲而敷衍司徒森的攻勢。
他向沈雁緻過歉意後,複又越窗,爬返自己的房間去。
這天,天際陰霾不散,但是沒有下雨,正就是霍天行進行使用毒計,準備利用潘中元及潘彼得做餌,消滅司徒森的步步緊逼,讓他們自己互相火拼,同歸于盡。
由于田野接二連三的間接給司徒森傳遞情報,讓他們知道潘中元在近日和霍天行接觸頗頻,而且兩人常常争吵得臉紅面赤,發生龃龉,因此引起司徒森注意。
他派出無數的眼線,密布在潘中元及霍天行的周圍。
所以這天的行動,霍天行夫婦需得回避,因田野在司徒森的眼中也涉有嫌疑。
同樣需得回避。
田野一清早按照平日的狀态到“聖蒙”慈善會去上班。
他走進辦公室時,剛好是辦公時間。
張子宜和姜少芬早到了。
姜少芬向田野使眼色。
挑起手指頭招他至跟前。
“桑南施在房間内!”她笑吃吃地指桑同白私人的辦公室說。
“哦?這麼早,她來幹什麼?”田野非常奇怪。
“桑老先生呢?”
“桑老先生不在,聽說他出門到什麼地方去了!今天早晨一早走的!”
田野暗暗吃驚。
“和什麼人一同去的?”
“不知道!”
田野想起大亞灣的布局,假如桑同白的出門是和司徒森一同走的,事情便嚴重了。
他急忙穿進桑同白的辦公室去。
隻見桑南施正伏在桑同白的辦事桌上讀電影雜志。
她擡頭看見田野穿進室來,即把頭一擺,連睬也不睬。
“南施,桑老先生呢?”田野說。
“别和我說話!我不睬你!”桑南施對田野的餘恨未息,仍在鬧着氣。
“南施!别再鬧氣了……我向你陪不是就是了!”田野急切地的說:“桑老先生到那兒去了?是否和司徒森一同走的?”
桑南施忿然地擡起頭。
說:“關你什麼事呢?”
“事情非常危險,快回答我的話……是不是和司徒森一起走的?”
桑南施見田野焦形于色,額上也滲出了汗珠,暗暗奇怪,始才楞下了神色說:“爸爸是和司徒森一同走的……你為什麼這樣急呢?”
田野即頓足大叫糟糕。
霍天行原布置下陷阱毒害司徒森的。
但沒想到竟連桑同白也堕了進去。
桑南施繼續說:“司徒森自從得到你的消息以後,派了許多眼線監視了潘中元的行動。
所以得到許多線索,他查銀行,知道潘中元每個月仍按照規例送五萬元給霍天行。
據司徒森猜想,那可能是支付給霍天行的,為他侄子的保護費,潘彼得是由霍天行保護着,但收藏在那兒卻不得而知。
最近潘中元和霍天行常常發生争吵,原因可能有兩種:一種是可能潘彼得受到虐待,另一種,可能竹杠敲得更大!……”
“那末你的父親為什麼要到大亞灣去呢?”田野繼續發着急。
“……司徒森得到眼線報告,潘中元昨天在碼頭上包了一條汽船,約定是今天十點鐘必得要到九龍的大亞灣的!他的神态非常神秘,一再關照汽船上的船夫,不得把行蹤洩漏,司徒森猜測他是去探看潘彼得,所以也包了一條船,為不洩漏風聲,比潘中元早上兩個鐘點先開航去大亞灣等候,假如果真潘中元是去探望潘彼得的話,将他們兩人雙雙捉到的話,聖蒙的血案就可以迎刃破獲了!”
“那你的父親為什麼要去呢?這事情太危險……”
“爸爸對這事情非常興奮,司徒森雖然拒絕他參加同行,但是我爸爸堅持着一定要去!”桑南施皺着眉宇說:“你好像很着急,你怎會知道很危險呢?”
田野擦着汗,避開正題,說:“他們有沒有報警呢?”
“沒有——司徒老先生隻帶了三個助手……”
田野的心情,既是焦灼,又是矛盾,他知道桑同白此去,必定兇多吉少,在霍天行的計劃中,舉凡至大亞灣去的,一律不給他們活着回來。
田野不願意桑南施成為一個孤女,他想搶救桑同白的性命,但此項行動,即會敗露他在“正義”公司的身份,同時更又觸犯“正義”公司的戒條,霍天行金麗娃會對他不滿,更給周沖找到藉口予他治罪。
壁上的時鐘在移動,一分一秒的溜過去,相信桑同白的汽船已将接近了大亞灣……也就是他的命運一分一秒的接近了死亡。
“田野,你怎麼了?”桑南施睨視着田野的形色,忽然說。
田野驚醒,他看到桑南施仍是那張和藹甜蜜的臉,他怎忍心令這樣的一個可愛的女郎成為孤女?況且桑同白是個慈善家,老好人!更不應該犧牲在這些殺人者的手裡。
他倏的下了決心,無論如何,要救出桑同白的性命!
“田野!你的臉色不正,好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心事!”桑南施又說。
“不!到現在,你應該冷靜!同時相信我的說話,你的父親現在處在很危險的境地,我需得馬上追到大亞灣去查看究竟……免得他們墜入敵人的圈套!”田野正色說:“你該好好回家去等着消息,不要在外亂跑,否則太危險了……”
“怎麼回事?”桑南施已開始被田野焦急的形色弄得惶悚不安。
“别多問,按照我的話去做……”
“那末,我跟你一同到大亞灣去……”桑南施鼓起了勇氣說。
“不!那太危險,不适合你去的!……你要聽話!”
時間的逼切,已不容許田野遲疑,他把桑家的司機江标招來,命他駕車将桑南施強行載送回家去。
田野走出“聖蒙”慈善會,即匆匆趕回永樂街的公寓去,他決意往大亞灣去救老好人桑同白,他知道向霍天行及金麗娃求情是絕對沒有用處的,反而洩露了行藏,危及他自己本身的生命,除了從速趕往大亞灣,阻攔這場流血外,别無他途。
他穿着西服,到這種窮鄉僻野去,太過華貴,容易惹人注目,他需得改裝喬扮成漁民的模樣。
所以得趕回永樂公寓去。
吳全福有土布衣衫。
田野向吳妻借用。
這種事情是從未發生過的,吳妻很奇怪。
田野吩咐叫她不必多問,同時還回避閻婆娘的注意。
匆匆把衣裳換過,還借了一頂舊氈帽。
吳妻說:“吳全福在醫院裡動過手術,醫生說他已無恙,靜養個把星期,就可以出院了!……”
田野焦急着桑同白的安危,對吳全福的問題已毫不感關心,他隻點着頭,把吳妻的話敷衍過去,換好衣裳後,自天花闆上取出手槍,即匆匆下樓,兼程趕路。
吳妻原是想向田野借錢的,看見他如此匆忙,也隻好住口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