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謹地守着他的本位,可說是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也可說是為金麗娃的前途着想。
這時候,差不多凡在“正義”公司裡略有資曆略有名望的人員,都編為小組長,丁炳榮負責三組,如餘飛啦,吳仲瑜啦……都成為了小組長,每人負責指揮四個人。
餘飛是和田野據守着用通信連絡的咖啡室最接近的一組,他直接接受田野的指揮。
餘飛過來請示,有一名弟兄突然感到身體不适,上吐下瀉,想回家去走一轉,請求田野批準。
田野對此事看得異常平淡,事成與事敗,好像于他無關,同時三個人把守與四個人把守相差無幾,所以馬上就答應了。
他向餘飛說:“反正是用槍打人,問題就在打不準與打得準,有一個人和十個人也是一樣的。
餘飛,我聽說你乃神槍手,能百發百中,有你在,一個人請病假,就讓他回去吧!”
餘飛被捧到半天雲裡,他原是個粗人,口才不來事,一時真不知道怎樣答覆好。
他笑了笑,即說:“嗨,田野哥,說那裡話,我的槍法不行,不瞞你說,靠槍,我随時随地會失手,但是飛刀,我卻是天下第一,五十碼内,就算蒼蠅飛過,我一刀飛過去,相信也不會落空呢……”餘飛有點誇大,說時還伸手拍了拍腰間,他除了腰間上别了一支手槍以外,還插有一柄薄薄的飛刀。
田野也不介意餘飛的技能究竟如何,他知道周沖倒是很巴結餘飛的,一往視同心腹,所以還是和他少搭讪為妙。
他準了那患病的小子走後,自己便作補充,幫助他們在碼頭上把守,至于聽電話連絡便交由大家輪流。
碼頭上隻有三個人,大家又分站開為老遠老遠的,既不能聊天,也不能說話,這種環境着實苦悶。
不一會,霍天行有電話過來說:“那姓田的家夥已經動身了,三分鐘前走出了家門……不過在那一碼頭登船,匪方還未有接獲電報……”
夜已深沉,毛毛細雨紛飛,關于遊擊隊首領的消息杳然,時鐘一時一刻過去,尤其九龍關的鐘樓每過一刻鐘就要響一次。
有許多人已為此事而灰心,紛紛過來向田野詢問,大緻上都有想實行放棄。
因為這事情過份渺茫。
“待株守免”,能守到什麼時候都不一定。
而且,天在降雨,又在刮風,這種罪,已受過好幾次了,每次都是教人失望撲空……。
田野說:“我隻是執行命令者,主事者是霍天行。
各位都知道,這個人殘暴成性,剛愎自用,我不敢擅自更改他的吩咐,但是各位願意開小差時,我也絕不攔阻……”
田野的這番話,含有挑撥意味,但是他什麼也不怕,同時還可預料到根本沒有一個人敢有膽量開小差,所以,局面仍還是維持了下去。
大概是淩晨三時,霍天行有電話來了。
讓田野去聽。
他說:“……那狡猾的家夥已經動身了,共匪的特務正在牢牢監視,而且有人在嚴密跟蹤……據共特的電台稱,那家夥已發電通知海上的汽船,在六十五号碼頭相接,所以,六十五号碼頭應特别注意。
不過,他們的數字密碼,平日的時候,上午加二,下午除三,現在過了零時,應加二,那就是六十七号碼頭……再需注意,今天的情形特别,也許臨時更改調轉來,為上午除三,下午加二,那就是六十二……所以,凡六十二,六十五,六十七号碼頭,都得嚴密注意,還要繼續聽電話消息……”
餘飛所把守的,正是六十七号碼頭,是在緊急呼号之中,所以他們便緊張起來。
同時,霍天行還把駐守在其他碼頭的人力減少,盡情移轉至這三個碼頭附近來,真等如遣兵調将一樣。
最緊張的還是周沖,因為他所駐守的地方過遠,一往愛貪功自大的他,豈能錯過這争功的機會,所以他不顧一切的,把所有的力量全搬移來了。
田野直守在電話機之前,連半步也不敢離開,其他地方移轉來的兇手并不多,一一向田野報到,田野一律把他們交給餘飛,讓餘飛給他們找尋地方隐藏起來。
電話又來了,是霍天行打來的,說:“據共特可靠消息,他們的密碼更改,上午,除三,那是六十二号碼頭,……現在,多把人力移至六十二号碼頭去,不過其他的碼頭仍要留人,恐防有詐……”
田野領命,即指揮人馬向六十二号碼頭集中,四人小組,每一小組分派兩人,留下兩人,這時候,每一個人都把那遊擊隊首領田某人的照片掏出來,仔細記認,這也是貪功的表現,也恐防誤殺。
反正凡是殺人的機會到達,每一個慣于殺人的職業兇手,都是磨拳擦掌的,恨不得馬上給他們有一顯身手的機會。
田野和餘飛各帶一人向六十二号碼頭移過去,那根本不需要十分鐘的事情,有汽車做他們的交通工具,隻三四分鐘便到了。
負責把守六十二号碼頭的小組長是吳仲瑜,他立即表示聽從田野的命令實行準備。
頓時,槍全出鞘,子彈一律上膛,多上田野和餘飛等幾個人來到,六十二号頭上已有八個人把守,各自找容易隐蔽身形的地方躲藏起來,布置得絲毫不露形迹。
不久,又有兩個人報到,田野同樣的給他們安排位置,那是袋形戰術,隻放人進,不放人出。
約過了三四分鐘,遙望出那已為煙雨與黑暗掩蓋的海面,倏的起了一條白浪,有汽船的聲響傳來……
這當可證實那遊擊隊的首領,必然是走這個碼頭了:準備迎接他登船轉上大輪船的汽艇已在海面上盤旋。
隻要等到汽車到達,發出暗号,那汽船就會自然而然的攏岸的。
田野又取出那遊擊隊首領的照片凝注,他恐防會發生誤殺,但是那照片是黑夜所拍,形狀相當的模糊,實在不容易記認,不過大概的輪廓總還可以看得出,田野等到記清楚了面目時,便命大家安靜下來,甚至于連香煙也不許燃吸,為怕煙火給人發現露出破綻。
吳仲瑜是周沖的心腹,自然是向田野唱反調的,他說:“霍老闆曾說過,甯可誤殺,不得放走一人……”
田野即答:“假如誤殺的人就是你時,你該作何感想呢?”
吳仲瑜楞了一楞,到底,田野殺人的經曆比他多,資格比他老,看見田野兇神惡煞的一副賣相,就怕他個三分,那還敢多說話,生恐怕田野借機會就向他開刀。
大概又過了十來分鐘,六十二碼頭附近,倏的來了一輛汽車,這情形,又和上次一樣,汽車沿着馬路上打了一轉,車中的人似在窺察碼頭上有沒有埋伏?
這一次,田野他們都很冷靜,連動也沒有動,靜待他們的獵物跨進他們圈套。
手槍已揚起來了,隻要那家夥落下汽車,跨進他們的射線及射程之内……
不一會,汽車已貼碼頭停下,車中人猶豫了很久,始才有人推開車門,鬼鬼祟祟的走上了碼頭。
田野看得清楚,這人并不是他們的主要對象,隻是那對象的保镖而已,他似乎是給車中人探路,看碼頭上有沒有埋伏的。
這時候,所有在埋伏中的職業兇手都緊張不已,連呼吸也幾乎窒息了,每個人都緊握着手槍,但那主要的對象未自車中出來,而且尚未踏進他們的陷阱之前,為避免打草驚蛇,他們也不敢射擊。
不久,那汽車竟開走了,隻把那出來探望的人留下,這樣,田野他們并不焦急,因為他可估計到這是對方的慎重行事,汽車走開,讓一個人留下來檢查各處,若查出來有危險之時,再發出信号,召汽車回來或逃走。
田野他們也需要謹慎了。
至少,他們躲藏的地方要不給那人發現。
那人走近了,他進了碼頭,先在那些足以藏人,可疑的地方去窺探,但是,職業兇手們所在的地方都掩蔽得很鞏固,沒給他找到疑點,這也算是他粗心大意的關系。
不久,隻見他走出碼頭的邊緣,又自衣袋中摸出一支強力的手電筒,掣亮了光,那道光竟然是綠色的。
他對着那幽黑的海上,不住的左右搖曳。
田野也可以知道,他是在和海上的駁船連絡。
果然,海上也起了一道綠光,約距離有三四百碼左右同樣的左右搖曳,不久,雙方的燈光都熄滅了,于是那人繼續在碼頭上的各處搜尋。
不久,已可聽得一陣蓬蓬蓬,汽船行駛的聲響,那人便複走出碼頭,踏到馬路上去,又摸出他的手電筒,掣亮了綠光,高舉在空,上下搖曳。
那汽車停放的地方并不遠,看見了燈光,很快的便駛回來了,那人給拉開車門說:“田總長,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