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
“狗急跳牆,我們逼得緊,他自然也可以反過來噬我們一口!”田野一直在用心思,企圖套出真相。
“誰告訴你我們在逼他?”金麗娃柳眉倒豎像要發怒了。
“據我的觀察!”田野表現了頑強。
于是,金麗娃豁然而笑,她的氣概與男人相同:“所以我說念書人全是多疑的——你的家到了,你該下車啦!”
汽車停下,田野的疑問仍未得到答案,但又不得不下車。
“明天還有什麼任務吩咐嗎?”他推開車門時說。
“坐在家裡等消息好了!”金麗娃說:“多疑的人是往往會庸人自擾的,希望你緊記着這句話!好吧!你該上樓去找你的三姑娘啦!有空暇時,不妨少花腦筋,多在女人的身上用功夫——我的小白臉!”這句話是夠挖苦的,她說完,帶着憤怒似地扣上車門,汽車便揚長而去。
田野踽踽地默立在街頭,對這高傲驕蠻的女人甚為痛恨,喃喃呓語誓言将遲早施以最大的報複。
過了片刻,他深深籲了口氣,茫漠地踏上那重重幽黯的樓梯,電燈仍沒有裝,伸手不見五指,要盲目摸索而上,樓闆吱吱作聲。
到這時候,樓梯上當然不至于會有人在站着了,但田野猛然擡頭,隻見一個瘦長的黑影守候在樓梯口間,而且還在燃吸香煙呢。
由抽吸瞬亮的煙火裡,隐約可以看得出是個男人,他在幹什麼呢?不要是劉文傑的把弟兄來找他報複吧?或者說不定是錢庚祥派來逞惡的人馬呢?田野刹時驚出一身冷汗。
假如轉身逃下樓去,就是充份表現怯弱,田野又不肯,但是又不敢冒然闖上樓去。
那人假如是單人匹馬而來,田野雖然手無寸鐵,自量還可以應付,就怕他另外還有人埋伏在附近。
田野的心情忐忑,進退維谷,就這樣凝呆地站在樓梯的半腰間僵持很久,那默守在樓梯口間吸煙的漢子也似乎在觀察田野的動靜。
約過三四分鐘,那人才丢下煙蒂,移動腳步慢慢向田野走下來,在這時,田野已蓄勢待發,決意那人行近便先下手将他摔下樓梯去,他偷偷摸出打火機,當那人還差三四級樓梯就要接近時,便霍然将打火機擎亮,舉向前一照,咦!奇怪,那人竟是周沖。
“周兄,這樣晚,你守在這裡幹什麼?……出了什麼事麼?”田野心中放下一顆大石,詫異說。
周沖冷然一笑,将田野手中的打火機吹滅:“怎麼樣?今天晚上玩得痛快吧?”他不答覆田野,反而說出類似妒恨的話。
“我沒有這種心情……”田野說。
“老闆娘是個很有魅力的女人——”周沖再說:“我勸你千萬不要着迷……”
“……這是什麼意思?……”
“她是有主的!”
“你守候在這裡的意思,就是要告訴我這個嗎?”田野已開始有點憤懑。
“不!劉文傑的把兄弟已發覺劉文傑的死因可疑,已經糾合了許多地痞流氓四下搜尋劉文傑的仇家,也準備找到你的頭上,我特意來給你報信,請你小心注意!”周沖改變了語氣。
“警署不是已經發表公布,證明劉文傑酒醉堕坑溺斃的嗎?”田野驚震說。
“劉文傑的把兄弟清楚,劉文傑在賭博完後,離開他們家裡時,根本已經酒醒了……”
“這樣說,他們已經看出破綻……?”
“當然,他們謀殺人的時候,也常采用這一套!”
“那我們應當怎麼辦呢?”田野未在江湖圈子裡闖過,沒遭遇這種場面,自然就起了恐慌。
“沒關系!懶蛇張興旺已經在監視着他們的行動,假如有什麼動靜,他會給我們遞消息!”
“張興旺……?”田野深為驚奇,到這時,他才知道懶蛇張興旺原來也是“職業兇手”組織下爪牙,這樣看來,以前他的行動,周沖能了如指掌,當然也就是他所供給的情報了。
但在這時候,他不能過份表露異狀,使周沖起疑窦,掩飾說:“他隻是一個人嗎?劉文傑的爪牙很多的呢!”
“不要緊!張興旺是‘三合會’的人馬,量他們也不敢動他!”
不一會,街面上溜進來一個黑影,個子肥大,一看他走勢搖搖幌幌便知道是懶蛇張興旺。
“怎麼樣了?”周沖問。
“沒事了,我向他們打過招呼,不要騷擾這間屋子——他們便‘散水’了!”懶蛇說。
“他們是要對付我嗎?”田野急切地問。
“不,他們懷疑三姑娘——因為她認識的人非常複雜……。
”
田野暗為三姑娘捏了一把汗,假如三姑娘遭遇不測,那就是真冤哉枉也了。
“現在他們知道是由我‘看攤’,便答應不再動這間公寓裡的任何一個人!”懶蛇再說。
“好吧!既然沒事,我們就要走了!”周沖複向田野說:“懶蛇和你住得近,有什麼事情他自然會照應你的!”
周沖和懶蛇走後,田野回房間倒在床上又是百思不解,劉文傑的把弟兄們要找田野的麻煩,周沖怎會知道的?他的消息真這樣靈嗎?
以前懶蛇拼命傳供田野的情報,自然是“職業兇手”想吸收田野加入組織。
懶蛇既是“三合會”的人馬,當然能夠吃得住劉文傑這批地痞流氓,那麼以前他們毆打田野的時候,又為什麼不挺身出來壓制?難道說他們的“正義”公司把界限分得這樣嚴,一定要參加組織以後的人才肯庇護嗎?
第二天清晨,田野尚在濃甜的香夢之中,房門卻被輕輕推開,探進來三姑娘的頭,她流眸兜着房間向内一瞟,發覺田野尚在床上,臉上露出欣慰的笑意,把房門拉上了。
約過十來分鐘後,三姑娘複又推門進來,她的手中,捧着一個托盤,上面置有一壺熱騰騰的咖啡。
還有牛奶,烤面包,輕輕擱置在床畔的小藤桌上,生怕将田野驚醒!複又外出,捧進來一盆溫暖的洗臉水,水中置有一個新購的漱口盅,架在上面,一柄新買的尼龍牙刷,還擠好了牙膏。
她真如同服侍丈夫般體貼呢。
她靜靜地坐在床前,以懿愛的眼光向田野凝視,好像在欣賞這個男兒的睡态哩,直到九點鐘敲過,她才低聲将田野喚醒,還伸手掠撫他的頭發。
田野惺忪張開眼,他奇怪三姑娘為什麼起得這樣早,平常她不到十二點鐘是不肯起床的。
“今天是放假嗎?為什麼還不起來上班?早點已經替你弄好了,快起來洗臉漱口吧!”三姑娘說,一面替田野遞過來挂在靠背椅上的襯衣長褲。
“我們上班不規定時候的……”田野含糊說。
由于昨夜遲睡,本不拟這樣早就起床的,但礙在三姑娘的體貼服侍,有點過意不去,便勉強爬起身來,那熱騰騰的咖啡香氣沖進了他的肺腑,使他的神智頓時清醒了一半,擡眼四望,一切都使他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