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高麗黛,高麗黛的姿色、高麗黛的風度、高麗黛的神秘行為……這一切在宋琪的眼中,增加了他無比的麻煩,然而,他無法就此拂袖而去。
宋琪的心情矛盾不已,他的腦海中是酒精在作怪,還是亂哄哄的,經過再三的考慮,也考慮不出什麼名堂,最後仍是愛情占了上風。
當他洗漱完畢,再次經過卧房要走出客廳時,發覺那酒醉的妻子高麗黛已不在床上了!她起床了不成?宋琪連忙趕出客廳,隻見高麗黛穿着整齊,正在客廳裡與宋老太太及金櫻很熟絡地聊着。
滿嘴巴媽媽長媽媽短的,逗得宋老太太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細縫。
金櫻相反地怔坐在一旁,她在欣賞高麗黛的一切,她的風度、談吐、與美姿……。
宋琪大感詭異,高麗黛這個女人的轉變實在令人高深莫測,隻短短的時間裡已判若兩人!
高麗黛一眼看見宋琪自房中出來,親切地離座迎上去,态度已完全轉變,她好像一隻“小羔羊”般嬌滴滴,說:“親愛的,你一定要留媽和金櫻小姐在這兒吃午飯喲!我親自下廚去,弄幾樣小菜給媽嘗嘗!”
看高麗黛的模樣,誰會知道這對小夫妻最近一連數天都在不愉快的過程中呢?連宋琪對她的突然轉變也感到愕然。
“媽,你瞧,阿琪老是陰場怪氣地不愛睬我!他說,宋家的家規甚嚴,男女之間是授受不親的……”高麗黛突然向宋老太太撒嬌說。
“唉,阿琪,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夫妻之間要好言好語,歡樂為閨房之福,别學你的老頭子老愛折磨人!”宋老太太似乎也被高麗黛所迷惑,竟幫着她教訓起兒子了。
宋琪哪敢申辯,隻好唯唯諾諾的。
高麗黛真的下了廚,幫着童媽弄了一頓精美豐盛的午餐,宋老太太品嘗之後,贊不絕口。
高麗黛對宋老太太更是口口聲聲不離恭維,逗得這位老太太高高興興的吃完了午飯,帶着金櫻回去了。
高麗黛還親自送至公寓的大門口間,再三關照顧富波小心駕駛,送宋老太太回家去,使這位老人家滿懷愉快,把她對兒子兒媳生活現狀所聽到的醜聞全遺忘了,認為那全是不實的傳聞。
同時,這半日間所見所聞,使金櫻也胡塗了。
實在是高麗黛表現得太好了呢!
最奇怪的還是高麗黛,她真像是把昨晚及以前和宋琪所有的不愉快事件全給忘了,送走宋老太太返回屋子後,便盡情挑逗着宋琪,絕口不提“蜜月旅行”的事了。
宋琪對高麗黛而言,原是愛多于恨的,一經嬉耍,也就藉機假做把過去所有的一切全忘記掉了。
實在說,沒什麼好吵的了。
正如宋老太太所說,婚姻是自己決定的,妻子是自己所選的,怨不得天,尤不了人,有差錯也隻有自認晦氣。
該夜,子時過後,突然客廳酒吧抽屜内電話鈴聲大震,蕭大炮及顧富波兩人沒有一天不是灌飽了黃湯入睡的,所以也睡得很死,電話鈴聲不停地響着,直至廚房後傭間内的童媽聽見了才出來接聽。
電話是找宋先生或宋太太的,童媽雖一再說宋琪夫婦均睡着了,但對方堅持着請喚醒他倆接聽不可,童媽無奈,來到這新婚夫婦的房門口前,将好夢正酣的宋琪喚醒了。
宋琪夫婦兩人言歸于好,不免纏綿一番,連日不得好睡,因之這晚休息得特早。
宋琪猜想這時間來電話的除了以恐吓為手段的阮難成外就是那批日本兇手了,他不願驚醒愛妻,迳自悄悄起床接聽電話,但高麗黛已被驚醒,也披起晨衣起身,擠至電話旁邊。
宋琪睡意朦胧,哈欠連天拾起電話筒剛“喂?”了一聲,對方已響起了一陣陰森的奸笑聲。
“哈哈,你這小子真是打定主意做‘花下鬼’了麼?這麼早就上了床不成?……”果然就是阮難成的嗓音。
“關你屁事!”宋琪憤怒的問:“你半夜三更來電話就是為了管這碼子的事麼?”
“不過閣下來日不長,趁在年輕有命活着,也着實應該享受一番!”阮難成繼續諷譏着說,好像有意要激怒宋琪似的。
可是,突然間,他改變了話題說:“你們的護照下來了沒有?”
宋琪還沒來得及回答,高麗黛已一把搶過電話筒,狠聲說:“阮難成,你别整天虛張聲勢恫吓,我們不會怕你的!”
“白蘭小姐,不,我應該稱你為宋太太了,我并沒有恫吓你們;我隻是關心你們的護照有沒有什麼問題?我可以助一臂之力呢!”
“什麼護照?”高麗黛嘴巴否認的快,但神色卻是相當的不安了。
“何必對老朋友裝腔作勢呢?你不但替你們夫妻倆辦有護照,就連你的司機顧富波及保镖蕭大炮統統有分呢!并且我還可以告訴你,你們旅行的目的地是砂勞越!對不對?”
高麗黛恁怎的也沒想到阮難成連她的一舉一動都調查得一清二楚,他是怎麼會知道的?一時啞口無言。
“默認了吧,”阮難成站在勝利者的立場,繼續說:“我隻問你辦護照有沒有什麼困難?我可以幫你的忙,反正我也要辦的,不會有太多的麻煩的!”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的意思是砂勞越見了,我們在那兒較量好了……”高麗黛說完,不待阮難成回話,就把電話挂上了。
高麗黛好像又遇着了新的刺激,一聲不響,迳自由酒吧上取下了一瓶白蘭地,一口氣猛幹了兩杯。
雙眉緊鎖,似有着無法解決的問題困擾着。
蕭大炮和顧富波是被他們的說話的吵鬧聲驚醒的,兩人探着房門外面面相觑,不知該如何是好!
高麗黛長歎一口氣,往沙發椅上一靠,吩咐童媽說:“拿點冰塊來,再每人一個杯子,我們今天喝個醉!”
宋琪最不贊成高麗黛每在遇到了困難時,便藉酗酒來解決,或者說她是藉酒麻醉自己以逃避現實!可是他又不願當着下人們的面與她争吵。
因之他悄悄搖首向童媽示意。
但是蕭大炮和顧富波兩人在清醒時,沒有酒就過不了時日,他倆已自動取了酒杯。
“難道說,他有‘黨羽’在移民局内供職?或是布有眼線?或許是由跟蹤我們發現的呢?”高麗黛心中疑慮不已,喃喃地自言自語着。
“也許他根本是胡猜亂謅的!”蕭大炮傻頭傻腦地回答。
“呸!胡猜麼?能猜得到我們幾個人到砂勞越去嗎?”高麗黛申斥着說。
蕭大炮是經常挨申斥的,已習慣成自然了,起了一陣咳嗽,藉機飲了一口酒,把窘狀掩飾過去。
“我猜想他們跟蹤我們到移民局的成分較多!”顧富波慎重地提出了他的見解。
高麗黛點了點頭,說:“唔,我想也是如此!”繼而她轉向一直在旁沒開過口的宋琪說:“阿琪,你認為如何?”
宋琪沉思了半晌,然後平和地說:“現在需要考慮的不是阮難成為什麼會知道我們行蹤的問題了;而是我們是否仍要去砂勞越?阮難成是否會真的跟到砂勞越去繼續和我們為難?你能否坦誠相告:阮難成究竟與你有着什麼過節?蕭大炮和顧富波已經不是外人了,這些問題我想你能直說的!”
高麗黛立時柳眉倒豎,怒目圓睜,怪叫着說:“算了,不問你的意見也倒罷了,反正我提出來的問題總是多餘的,你就一直相信别人的話!我早就說過,阮難成與我連屁的關系也沒有!”
“那為什麼阮難成不找别人麻煩就光纏着你不放?”宋琪沉着氣繼續追問不休。
“我怎麼知道?自認倒黴就是了,但最倒黴的莫過于嫁了個不相信自己太太的丈夫……”高麗黛說時,眼眶紅潤,像是要落淚了。
蕭大炮看情形肚子裡有數,悄悄拉了顧富波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