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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南湖再起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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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恨不得将鄭奉時千刀萬剮。

     可剮了一個鄭奉時,就能保住林子嗎? 林雅雯困惑得不敢想。

     算了,朱世幫的事先放着,反正沒什麼好怕,不信姓洪的能把人吃了。

    如果在楚發雲的事上,法律該讓他承擔責任,他就應該承擔責任,這一點林雅雯絕不會動搖。

    眼下着急的,一是處理善後,包括甯酸棗一家,不能讓她們把鄉政府當成發喪的地兒。

    這場景要是讓陳言他們拍到,由不得胡楊鄉不出名。

    另則,就是繼續做好群衆的思想工作,林雅雯怕群衆會在朱世幫的事情上再做文章,如果再起沖突,她這個縣長,怕真就成罪人了。

     就在林雅雯跟許恩茂他們緊着商量對策的同時,沙灣村裡,另一件事兒也在秘密進行。

     主意是胡二魁想出來的,人也是他召集的,地點,就在他家。

     "你們想想,好好想想,真要讓朱書記受了牽連,我們這一村的人,臉還往哪兒放?"胡二魁說。

     見衆人不說話,胡二魁又道:"啞巴了?輪到你們想辦法時,一個個的,就都啞巴了?哎,我說你們還有沒有點良心,人不能這麼活,事情也不能這麼做。

    " "問題是……"終于,村民劉成根耐不住了,挪動了一下屁股說,"那天黑我們都把實話說了,現在翻供,成不?" "啥叫個翻供,看你這話說得,白跟你磨了半天嘴皮子。

    "胡二魁簡直要氣死了,說了半天,村民們居然還是這個覺悟,"我再說一遍,那天說的都是屁話,不算數,将來上頭追究起來,也都這麼說。

    就說林縣長硬問,我們怕縣上追究,就把責任推給了朱書記。

    聽清沒?"他恨恨地問了一聲,幾個抱着煙鍋子發呆的人讓他這一聲吓得打了個激靈,身子一抖說:"聽清了。

    " "王三,你聽清沒?" "我……我……我是怕……" "怕你女人個腳後跟!我就知道你王三靠不住,那天是不是你頭一個把實情說給林縣長的?" "就是他說的,他一說,我們也隻好跟着說。

    "王三還在嘟嘟囔囔,胡六子搶在前頭揭發。

     他們說的那天,就是林雅雯召集村民調查事件真相的那晚。

    現在說的事兒,就是想推翻那晚的話,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好壞不能提朱世幫也參與了那場鬥毆,更不能說是他帶的頭。

     見有人發了言,胡二魁心裡有了底,他磕了一下煙袋鍋,道:"這事就這麼定了,你們聽好了,縣上很可能要調查,誰都把嘴閉緊,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大夥心裡清楚,有多大的事我胡二魁一人頂着,要是捎帶上朱書記半個字,我叫你們好看!" "行了,胡支書,我們都是吃五谷長大的,不用你安頓。

    "一聽胡二魁這麼有信心,劉成根表态道。

     接着就有更多人表态。

     商議了半晚上,這事總算敲定了,接下來,他們要商量另外一件事,也是大事,胡二魁想辦法把那幾個抓走的人救回來。

     "這事我思謀着,得抓緊辦,不能讓娃們受太大罪,畢竟,那地方不是好待的。

    "胡二魁點上煙,邊抽邊道,看上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兒。

     一提這事,村民們馬上活躍起來,尤其家裡抓了人的那幾家,更是争先恐後,唯恐說遲了,自家的兒子要不回來。

     "是啊,胡支書,人不能白抓,你可得替我們做主。

    " "我老婆天天哭哩,喊哩,煩死了,支書,你說吧,隻要能要回人,叫我們做啥都行。

    " "侯四,你個羊日,剛才你咋不這麼積極?這陣兒輪到你的事了,你就坐不住了?"胡二魁磕磕煙袋鍋兒,盯住侯四。

    侯四的臉一陣白,讪讪道:"那事兒,我記牢了,放心,再有人問,我就說是自個兒帶的頭。

    " "屁,就你,能帶個頭?" 衆人嘩地一下笑了。

    平日裡侯四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的主兒,動不動就讓老婆打得滿炕滾,他要是能帶頭,胡二魁家的羊都能帶頭。

     氣氛一活躍,就說啥話的都有了,屋子裡嚷聲四起,有叫喊着報仇的,有說到縣上市上鬧的,還有人說,欺負急了一把火把流管處燒盡,看誰厲害。

    胡二魁猛一拍桌子:"都給我閉嘴!" 屋子裡猛地靜下來,沙灣村的人再野,胡二魁的話,還沒一個敢不聽。

    這些年,大事小事,哪個不是靠胡二魁?胡二魁在村上,不僅僅是帶頭人,更是一個拿事的人、掌舵的人,沒了他,這沙灣村,怕早就成一盤散沙了。

    見人們又安穩下來,胡二魁這才說:"光發牢騷頂屁用,眼下要緊的是想法兒把人弄出來,我打聽了,這種事兒上頭也不好辦。

    事是大夥挑起來的,他不能拿誰一個人頂罪,這叫啥來着,對了,法不責衆。

    "侯四一聽,忙給胡二魁點了根煙,坐下聽他繼續說。

     "眼下心要齊,誰也不能半道上殺驢,把磨擱在一邊。

    '七十二',你先說說,那天打人誰沒去?" 叫"七十二"的忙站起來,環顧了一周,說:"王樹根沒去,說好的一齊上,他提前溜了,說是駱駝不吃草了。

    " "媽的,駱駝要緊還是樹要緊?會計,把王樹根寫上,他狗日今年甭想澆一滴水。

    " "還有劉成家,他去了,可沒下手,站邊上看熱鬧。

    " "對,我也看見了。

    "侯四平日跟劉成家不和,這陣兒,見縫插針就作了證。

     "劉成家來了沒?"胡二魁邊喝茶邊朝炕下望,茶是他老婆熬的,很酽,喝起來真過瘾,胡二魁就好這口酽茶。

     一看劉成家沒來,胡二魁氣不打一處來,罵道:"這羊日,出點子時比誰都積極,真到了刀尖尖上,他倒成了孫子。

    會計,把他也寫上,他狗日今年種的包谷最多,看他到時候要水不?" "七十二"一連揭發了四個人,都是些平日為人不咋地的貨,胡二魁像是早就猜到了,也沒多發議論。

    他說:"幹事就得心齊,心不齊,能幹成個啥事?那些個耍奸賴猾的,我慢慢收拾他。

    " "是得收拾,要不然,這村裡的事就沒個規矩了。

    "一直悶着聲的會計說。

     這時,外面放哨的劉駱駝跑進來說:"聲音小些,村子裡有人走動,看不清是誰。

    " 胡二魁回了一句:"隻要不是林縣長就行,你給我看好了,要是她來,就說我屋裡沒人。

    " "這林縣長,到底可靠不?"劉駱駝剛走,就有人怯怯地問。

     "這人我還吃不準,不過她已經在懷疑我了,後晌吃飯我故意套了幾句,她嘴緊得很,套不出啥。

    她對朱書記最有看法,沖這點,也不能再跟她講實話,問死就一句話,事是大夥挑的,人是大夥打的,有本事把沙灣村全抓去斃了。

    " 接下來,他們開始商量咋個救人,村支書胡二魁顯然政策水平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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