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幹部也必須充滿信心,臨走這天,他提出順道去八道沙看看。
孫濤書記點頭道:“也好,八老漢這些年的勞動沒白付出,那兒綠樹成蔭,成了沙漠裡一大景。
”馮橋深有同感地說:“啥時候,我們腳下這片土地,都變得綠樹成蔭,你我就算是對得起這片土地了。
”
談笑風生中,車隊進入八道沙,綠色撲面而來,空氣唰一下變得涼爽。
孫濤書記指着蜿蜒起伏蒼蒼茫茫的八道沙梁說:“這八道沙梁,留下的傳說太多了,哪天有機會,請八老漢好好給大家講一講。
”
“這個建議好,應該讓八老漢走出沙漠,走出河西,他們是這個時代的旗幟,是新一代愚公。
”馮橋副書記也是興緻勃勃,他今天的心情格外好。
領導們相繼走下車輛,往前走。
遠處的沙,近處的綠,村莊,農舍,麥田,隐隐約約的羊群,和風中,驕陽下,大漠呈現出從未有過的祥和。
林雅雯走在最前面,車隊還未出發前,她就将電話打給王樹林,要他先行一步,抓緊跟陳家聲他們通個氣。
因為馮橋書記的行程中,并沒安排來八道沙,她怕八老漢準備不足,别鬧出啥笑話。
過了二道子梁,還不見王樹林,林雅雯就有些奇怪,按說王樹林早該返回來了,他不至于笨到不迎接省委書記吧?正張望着,祁茂林從後面追上來,悄聲問:“樹林呢,怎麼看不見一個人影?”
“我也納悶哩,按說不應該這麼靜啊。
”
“邪乎了,八老漢不會聽着什麼吧?”祁茂林邊說,邊快步往前走,不大工夫,他越過二道子梁,站在了長滿紅柳的三道子梁前。
奇怪,四周還是靜靜的,瞅不見人影。
要說,這沙窩裡進了人,八老漢是能感覺出的,平日祁茂林來,翻不過二道子梁,就有人打樹蔭深處奔出來,今天這麼多車,這麼多人,這麼大聲勢,就算王樹林他們不提前趕來,八老漢也該迎來了。
祁茂林和林雅雯都錯估了形勢,他們非但沒看見八老漢,就連王樹林,也不知去向。
兩個人隻好硬着頭皮,引領着馮橋一行,往八道梁深處走。
一開始馮橋興緻很高,每到一座沙梁下,都要激情澎湃說上半天,在四道子梁下,他還談起了當年帶領流管處職工,苦戰三個月,壓沙造田的感人場景。
慢慢,馮橋的臉色就不高興了,目光來回掃在孫濤書記和祁茂林臉上,意思像在問:“你們說的八老漢呢,怎麼這兒連隻鳥都不見?”
孫濤書記早已不安,過了二道子梁還沒看見陳家聲等人,孫濤書記心裡就疑惑了,後來見林雅雯跟祁茂林嘀嘀咕咕,發了急地往前奔,那份不安就越發重。
到了四道梁子,等馮橋把壓沙平田的場面講完,孫濤書記征求道:“往回走吧,八道梁景色都差不多,再往裡走,我怕起風。
”馮橋沒理他,他對孫濤書記,也明顯流露出一種情緒。
孫濤書記的步子慢下來,有意跟馮橋拉開一段距離。
沙漠腹地偏又沒信号,想給前面的林雅雯和祁茂林打個電話都不能。
正尴尬着,馮橋已掉轉步子,在曾慶安和楚廳長他們的簇擁下,原朝紅柳叢走來。
馮橋一行是在二道子梁被八老漢擋住的,八老漢從哪兒奔出來,誰也沒看見,一行人走着走着,前面的路突然就沒有了,嚴嚴實實的,堵了八個人。
一看八老漢的臉色,祁茂林慌了,從人群中躍出,幾步竄到陳家聲面前:“你們哪去了,沒看見省委馮書記來了麼?”
陳家聲沒吭聲,也沒像以前那樣稱呼他祁書記,目光,越過他,徑直探向馮橋。
八老漢是認得馮橋的,這沙窩裡老一點的人,都認得馮橋。
當年,馮橋在這一帶,的确算條漢子。
“快把路讓開,傻站在路上做什麼?”見陳家聲沒動靜,祁茂林低聲喝道。
陳家聲冷冷地哼了一聲,腰闆子挺得更直了。
這當兒,馮橋已走到陳家聲面前,熱情地伸出手,笑着跟陳家聲打招呼。
陳家聲居然視而不見,沉着一張冷臉,惡惡地瞪住馮橋。
“老陳!”祁茂林急得眼裡的汗都流出來了。
馮橋收回伸出去的手,順勢捋了捋頭發,笑道:“看來你們是不歡迎我?”林雅雯也從後面竄過來,使勁沖陳家聲瞪眼睛。
陳家聲像隻犯了倔的羊,脖子裡的青筋暴出來,目光如同堅硬的羊角,戳向馮橋。
馮橋的臉慢慢陰下去,他已意識到,面前這八個老漢,是跟他找茬的。
“說吧,有啥事?”他淡然問道。
“啥事,林子的事!”陳家聲終于開了口。
“林子怎麼了?”
“怎麼了?讓賊偷了,讓盜搶了。
”陳家聲怒恨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