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書記都被他們逼得要辭職,省紀委又能耐何得了?
“信先放着吧,哪兒也别交。
”林雅雯頹喪地說。
毛岩松不甘心:“林縣長,這信可是我們惟一的證據啊,不交上去,他們……”
“我說了,先别交。
”林雅雯這才招呼茶社老闆沏茶,可兩個人哪還有心思喝茶。
坐了不到半小時,林雅雯先就坐不住了:“這麼着吧,我帶你去見趙秘書長,聽聽他怎麼說?”
兩人離開茶社,朝市區去。
路上林雅雯給趙憲勇打電話,趙憲勇目前已離開省委辦公廳,到政協法治委工作。
林雅雯連打幾遍,手機通着,趙憲勇卻不接。
看來,他現在真是心灰意冷,再也不想過問此事了。
林雅雯沮喪地歎口氣人,跟毛岩松說:“你還是先回去吧,等我想出法子,再跟你聯系。
”
“要不要把信寄到中紀委?”毛岩松忽然問。
林雅雯沉默了,這個問題她想過,不止一次,但她現在還不能保證,寄出去就真能管用。
據她掌握,已有不少人向中紀委反映情況了,包括鄭奉時,包括原引泯工程指揮部總工程師,老頭子跟司馬古風關系不錯,林雅雯也是在同心閣見到的他,滿頭銀發的一位老人,一談起引泯工程,就義憤填膺。
“你自己掂量吧,這事我不好表态。
”林雅雯感覺自己真是沒用,毛岩松滿懷信心而來,她卻不能為他做主。
一股内疚湧出,她第一次在部下面前垂下了頭。
“對了,林縣長,陳根發他們,已去北京上訪了。
是工人們自發湊的錢,每人五百。
”
“哦——”林雅雯的頭垂得更低了。
這天晚上,林雅雯突然就思念起鄭奉時來,躺在黨校宿舍裡,林雅雯翻來覆去睡不着,眼前全是鄭奉時的影子。
自從那次流管處一别,鄭奉時一次也沒跟她聯系,雖是斷斷續續能聽到一些他的信息,但人具體在哪,在幹什麼,她卻一點也不清楚。
還有謝婉音,她的病到底如何,手術成功不,現在是誰在照顧她?林雅雯并不是一個兒女情長的人,尤其到了沙湖縣後,她的性格發生了莫大變化。
似乎那些男男女女卿卿我我的事,離她遠了,陌生了,說不出口了。
可是這一晚,她卻被鄭奉時折磨着,牽挂着,往事一幕幕的,跳出來,退回去,又跳出來,活躍在屋子裡,活躍在她心裡。
她忽然發現,自己原本也有過刻骨銘心的愛,有過無法遺忘的恨憾,有過……
天亮時分,她發現自己臉上染滿了淚,冰涼的淚。
又是一周後,林雅雯驚聞,省紀委插手洪光大的案子,十二号渡槽坍塌事故中受傷的一名民工死了,案件驚動了省委。
也有說,省廳組織的工程質量大檢查小組在檢查宏大建築公司承建的另一項工程時,發現該公司在施工中以低标号水泥充當高标号水泥,偷工減料,串通工程監理人員,篡改工程施工日志,弄虛作假等不法行為。
檢查小組責令其返工,宏大建築公司表面答應返工,暗中卻對檢查小組關鍵人員進行商業賄賂。
事件曝光後,省委副書記馮橋親自批示,對洪光大及其宏大建築公司進行嚴查。
一時,省城吵得沸沸揚揚,有媒體甚至刊出《省委出重拳,集中整治水利水電工程質量隐患》的重頭新聞,似乎,洪光大的被抓成為一個信号,标志着省委要對全省水利水電工程建設市場存在的問題采取重大行動了。
剛聽到這個消息,林雅雯也是一陣激動,堅冰終于破開,洪光大一進去,很多問題都會浮出水面。
很快,林雅雯懷疑了,失望了,洪光大雙規沒幾天,省城就傳出另一條消息,宏大建築公司的老闆并不是洪光大,而是一個姓瞿的女人。
如果換了别人,林雅雯興許會懷疑,可一聽是瞿霞,林雅雯便堅信,馮橋是在揮淚斬馬稷了。
這個瞿霞林雅雯認識,以前曾是水利廳職工技校的一名老師,林雅雯最初跟洪光大接觸時,洪光大還帶她一同吃過飯。
林雅雯的印象裡,瞿霞漂亮,時尚,多才多藝。
後來聽說她下海了,事業搞得很大,但兩人一直沒有再謀面。
如今回想起來,就覺瞿霞的下海一定跟馮橋有關,指不定,開發公司從流管處弄走的那些預制件還有水泥,都是扶持了她!
太可怕了!林雅雯當下就替作惡累累的洪光大捏了把汗。
這天正好是周末,林雅雯打電話讓父親去接萌萌,說自己有事,回不了家。
父親沒問她什麼,自從離開沙湖,來到黨校,父親就很少主動問她什麼。
她偶爾談及工作,父親也拿别的話岔開。
林雅雯知道,父親是同情她,憐惜她,也在替她鳴不平。
跟父親通完話,林雅雯緊着跟司馬古風聯系,這些天司馬古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