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方是有把柄的!如何封他的口?餘長水的原則是絕對不能贻人口實,授人以柄。
如果他參與了,那就簡單了,順藤摸瓜,繳獲證據,然後制造一個畏罪逃跑或拒捕的現場……這些,他能想到,牛書記也一定能想到。
然而事情完了之後又怎樣呢?還不是贻人口實,授人以柄?他和牛書記要麼成為生死之交,要麼功大妨主……望着眼前深不可測的黑暗,一股剌骨的凜冽穿透了餘長水的全身。
到那時,他也要為自己留一條後路……
餘長水回到天井,直接來到看押楊建清的窯洞。
窯洞裡黑古窿冬,幾乎伸手不見五指,他問:“怎麼沒燈?”
手下回答:“這屋燈泡壞了。
”
這正是餘長水的安排,要讓對方一開始就以為沒燈,所以黑着,看不見人。
于是又問:“楊建清,知道為什麼帶你到這兒來嗎?”
“我怎麼知道?”
“實話告訴你,我們是警察。
因為一起複雜的案件,需要你配合我們調查。
”他回想着,說,“今天是2月10日,我想讓你回憶一下,最近20多天,你所參與、經曆或看到的一些你認為有些不同尋常的事。
”
楊建清口氣親熱起來:“你們為什麼不早說?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我有個同學也是警察。
”
“你好奇心太強了,這對你不好。
你那個同學是不是警察與本案無關。
”
“好吧。
最近一個多月……好像沒遇到過什麼不同尋常的事。
開出租車的嘛,什麼人都見過。
對了,我可以告訴你,粵海大酒店裡肯定有小姐,我晚上送去的,早上接走的,不少人一看就知道是――雞。
”
“這事不歸我們管。
你還是說說你都幹了些什麼吧。
從1月18日開始回憶怎麼樣?”
“一個多月了,我确實想不起來了。
不過,1月19日那天我在車上丢了一個随身聽,是一夥小蟊賊,不值一提。
”
“我勸你還是好好想想,說些值得一提的,如果你想早點回去的話。
”
此人一開口說話,楊建清就聽出了他是清川口音,而且說自己是警察卻不告訴具體辦案單位。
公安局傳詢、拘傳、甚至刑事拘留這一套,通知家屬啦,留置時間不能超過24小時啦,要有手續啦,一系列的法律程序他懂,因為他平時還喜歡看公安法律類刊物。
一個出租車司機,經常在外面跑,什麼事都可能經曆,學點法律對自己有好處。
聯想到他被帶到這裡來的情形,他懷疑他們的身份,至少是在違法辦案。
至于動機和目的,他還不清楚。
“我可以給家裡打個電話嗎?”
餘長水想了想:“可以。
不過,你打算怎麼說?”
“當然是實話實說。
”
“你最好找個别的理由,比如出長途什麼的。
要不你的家人會擔心的。
我也可以向你保證,你明天就能回去。
”
“你是說讓我撒謊?”
“你不願撒謊就實話告訴你家人,說你涉嫌犯罪被警察拘傳了。
”
他讓手下去把楊建清的手機拿過來,遞給他。
打開手機,綠色的屏幕是那樣的明亮,簡直璀璨奪目。
楊建清想借着微光看清對方是誰,卻看不到那麼遠,隻好撥通了家裡的電話。
這同時,兩個人緊緊地站在他的身旁。
黑暗中,楊建清徒勞地看了他們一眼,說:“喂,是我,我現在省城,送幾個客人,沒事,明天上午就回去了。
”這是他惟一的機會,必須抓住,他突然問:“孩子睡了沒有?不要讓他蹬被子。
”
“……”
手機被奪了過來。
“我們合作吧,你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不說也行,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
”
“是最近20多天嗎?”
“是。
”
“你是不是清川縣公安局的?”
“你聽出來了?我是清川人。
”
楊建清想了想,開始回憶:“1月19号,我送客人去過一次清川……”
“你們跑出租的,去哪兒都很正常……随便說說吧。
”
“那我就從這兒開始說――我送的是一個記者,清州廣播電視報的。
後來,我去小吃一條街吃飯,突然上來了一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