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名片……他走過去看看,好像沒什麼異樣,車窗前的那個紅色中國結還在,甚至車前還放着一包已經拆開吸過的紅梅煙。
可是聯想到劉家天井院四周雜亂的腳印,他覺得蹊跷,與他一起長大的劉海濤他是知道的,從小就是個什麼壞事都敢做的混混,這車會不會跟他有什麼關系?
這麼想着,他繼續往前走。
妻子因為好奇,也有點害怕,幾步追上了他。
山坳的後邊是一道深溝,一直延伸到桑田塬的深處。
他知道前面有一塊空地,是塬上人放石磨的天井。
雪地上沒有腳印,說明并沒有人進去過。
可是他還是想到那裡去看看。
大雪覆蓋的石磨會是個什麼樣子呢?會不會像童話中的景象?他們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他們看見了――大雪覆蓋的天井石磨的石滾上面趴着一個人。
他憑直覺是那個司機!
他有點害怕了,但因為不能确定是不是那個司機,他還要走近一點去看看。
比他更害怕的妻子拉住了他的手。
他終于看清了,是那個司機,他甚至還穿着他熟悉的那件皮茄克外套!盡管,他看不清他的面孔。
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他掏出了手機,手機有微弱的信号,他試着撥了110,竟然通了。
“喂,110報警台嗎?我發現了一具屍體!對對,我想這麼冷的天,可能已經死了。
在桑田塬!”
信息反饋到陸海洋那裡的時候,他正和楊光在火車站找出租車司機調查情況。
接到報告,他們馬上上車,直奔桑田塬。
坐在車裡,望着郊外的茫茫雪原,楊光覺得世界竟然變得如此詭異。
汽車開始上坡,滿目荒涼。
越接近現場,楊光心裡越有點緊張,那死者真是楊建清嗎?他怎麼會在哪裡?
汽車快到塬上時,他們看到了張明哲夫婦。
他向警車招手。
在他的示意下,汽車向右一拐,進了山坳,停了下來。
陸海洋、楊光等人下了車,看見了那輛停在雪地裡的出租車。
他們上前問道:“是張明哲嗎?”
張明哲點點頭。
“謝謝你們!”
“不用謝。
”
“你們這是準備回市裡?”
“是的,我家就在塬上。
”張明哲說着,一邊用手往溝裡指了指,一邊叙述他發現出租車和屍體的經過。
陸海洋和楊光聽着,擡頭望着四周,除了雪,就是黃土塬的斷壁,還有幾棵樹枝上挂着雪的槐樹和泡桐樹。
張明哲讓妻子留在警車旁,帶警察來到了現場。
現場周圍,有許多雜亂的腳印,而他們來的時候,他們已經注意到,雪地上隻有張明哲夫婦來回留下的腳印。
很快,他們發現了那些雜亂的腳印來自現場旁邊的一面斜坡。
死者趴在石滾上,身體呈現着柔軟的流線型姿式。
陸海洋擇路走過去,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胳膊,已經僵硬了。
再看他俯在下面的臉,陸海洋認出了,正是楊鐘的兒子。
死者的神态充滿了痛苦與不甘,與新婚燕爾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幸福表情判若兩人。
楊光站在他的身後看着,眼睛忽然一熱,雙手顫抖着點了一支煙,長長地吐出一口煙霧。
藍色的煙霧盤旋在他的頭頂,久久不散。
這時,又一輛警車開了進來。
副大隊長張躍生帶着技偵人員、法醫匆匆趕到,開始對現場進行全面勘查、拍照。
陸海洋注視着屍體上方三四米高的斷壁頂部有被什麼物體擦過的痕迹。
這同時,楊光注意到報案人的神情有點奇怪,他走過來,看着他,并遞給他一支煙。
張明哲緊張地接住,楊光為他點上了火。
原來,張明哲想到了劉家天井周圍的腳印,猶豫了一下說:“你跟我來。
”楊光回頭看陸隊一眼,見他正在與張躍生說着什麼,便跟着張明哲,順着那個斜坡上的一绺腳印走上去,來到了劉家天井院旁邊。
四周的腳印說明了與現場腳印的聯系。
接着,陸海洋也帶着人沿這條路過來了,又循着這些腳印來到劉家天井院門口。
門鎖着,是那種老式的門鍊、門鼻兒鎖,陸隊命令:“撬開!”他們用匕首撬開了門,進入天井院。
劉家留下了剛剛有人呆過的痕迹,煤爐裡的火還沒有熄滅。
陸海洋、楊光他們出來的時候,劉家天井院旁邊已經圍了一些村裡的人。
楊光一驚,忽然發現張明哲不見了,馬上飛奔着順路追到塬下。
誰知,張明哲正在塬下面的公路上站着。
他說:“我在那兒不合适。
他們會以為是我告發了劉海濤。
”
等大家在山坳裡彙合的時候,技術人員還在勘查屍體上方的斷壁,用皮尺丈量斷壁的高度。
有人在斷壁的頂部拍照。
案件偵破的第一步似乎毫不費力,刑警們已經知道,盛達公司的保衛部部長劉海濤與此事有直接關系。
陸海洋用手機向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