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說他表達能力和邏輯性都很強,再加上對全省情況熟悉,談起來駕輕就熟,生動形象而又不失其可信性。
五個試題他滔滔而談了兩個鐘頭,中間還穿插着一些問話、插話,要是談得煩瑣,至少需要加倍的時間甚至需要一天。
從表情可以看出考察組的成員們對省委書記的談吐很感興趣,給他們留下了良好的第一印象。
主持會議的張老也情不自禁地連聲說了兩遍“很好”。
要回答的問題都回答完了,但“考試”并沒有結束,張老以一種漫不經心,給人一種順便問問的印象問道:
“一浩同志,你是不是還可以向我們介紹介紹你們同中央保持一緻的情況?”
趙一浩忽然想起張老出完五個題目時欲言又止的表情和“先談這些”的話,原來如此!真實的意圖還在這裡哩!但他并沒驚慌失措,稍微考慮之後便從容不迫地回答道:
“我們在政治上和行動上都是和中央保持一緻的,前天劍非同志代表省委送來的那些文件和省委負責同志近幾年來的主要講話都可以作證。
當然,考察組還要找許多同志談話,也可聽聽他們的意見。
”
這時坐在張老旁邊的劉老突然插了進來,問道:
“在經濟政策上也同中央保持一緻嗎?”
他臉上挂着微笑,眼神很微妙給人一種審問者的印象。
趙一浩心頭暗自一震,原來如此,要來的終于來了。
他立刻又想到最近的那些流言,這似乎成了他的心病,一觸即發,心情矛盾,既提心吊膽,又覺得理直氣壯。
他似乎早已成竹在胸,依然保持着一副從容不迫的表情作了回答:“昨天晚上已向考察組送了省委這幾年所發的文件和主要講話,我們的言行都反映在上面了,如果考察組發現有什麼不和中央保持一緻的地方,我負責回答。
”
說到這裡會場上引起了一陣輕微的笑聲。
劉老還要問什麼,卻被張老搶了先,他笑笑說:
“我們是随便聊聊,就到這裡為止吧。
”
趙一浩心有不甘,本來還有很多話要說,見張老已經說到這個分上也就隻好止住了。
于是他問:
“看看,張老和其他同志還有什麼問題要問的?”
張老左右看看,問道:
“誰還有什麼問題呀?”
會場上一片沉默,沒有誰提出問題,張老回頭問劉老:“你剛才好像要說什麼?”
劉老說:
“算了吧,以後再說。
”
張老于是說了幾句收場話:“今天聽了趙書記的詳細彙報,很好,這算是一個開頭吧,以後有需要我們再找趙書記,今天就談到這裡了,晚上大家看材料,明天上午聽省長的。
”
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多鐘,張老留趙一浩在招待所吃晚飯。
趙一浩說他有些事還要回去布置,飯就不吃了。
從招待所出來上了汽車,司機問:“回家?”趙一浩說:“不,省政府。
”
到了省政府,蘇翔已經收拾好文件提起皮包準備開路了。
見趙一浩突然來訪隻好坐下。
趙一浩将考察組的日程和他下午的彙報簡要地說了一下。
他說得很簡單,隻是讓蘇翔知道哪些問題他彙報過了,怎樣彙報的,好叫蘇翔心中有個數。
蘇翔平時對什麼事都有些滿不在乎的味道,但對和中央考察組談話這類事卻又很認真。
聽完趙一浩的介紹後他像探聽機密似地問道:
“根據你的觀察,去談話時要注意哪些問題,他們最感興趣的是哪些方面的問題?”
趙一浩笑笑說:
“也許,熱點是在改革開放中同中央保持一緻吧,你有點思想準備就是了,我們怎麼做的就怎麼說,不隐瞞也不編造。
”
蘇翔不解地問道:
“怎麼?認為我們在這方面有問題?”
趙一浩連連搖頭:
“人家沒有這麼說嘛,隻不過問一問在這些問題上省委是怎麼做的,特别是經濟政策上。
”
他本來想說當然要考察我們這些封疆大吏,走的是哪一條道路?他一直認為這是考察組的真實目的,下午劉老的插語更加證實了這一點,但他卻沒将自己的想法對蘇翔和盤托出,不是不信任蘇翔,而是覺得這樣做不好。
考察組并沒有這樣說呀,怎能将自己的想象強加在考察組的身上哩。
據他的觀察周劍非也是這麼看的,隻是心照不宣罷了。
這大概是上層處理政治生活中重大問題的特點罷,心照不宣,含而不露,明明隻蒙着一張紙,一張通明透亮的紙卻誰也不會去主動揭穿它。
省長蘇翔的性格有些不一樣,還帶有比較濃烈的基層味,喜歡直來直去。
剛才趙一浩的含而不露他卻已經領會到了,按照他的性格報之以露而不含。
他坦然地一笑:
“我早就說過了,我們這些人是土八路,上面怎麼說,我們就怎麼辦,這就是我的本事。
”
他忽然意識到書記同自己并不一樣,便又笑道:
“當然哪你是北京來的,北京來的又怎麼樣?我們這些人的水平就是誰當權誰正确,我們的任務就是緊跟,不緊跟就不行。
這不僅是水平也是體制,是組織原則嘛。
我們這幾年來都是按照中央的大政策在行動嘛,充其量是大方向不變小有創造而已,談得上和中央不保持一緻?”
趙一浩理解省長的心情,但他不能附和着亂扯一通,他也很清楚蘇翔,這些話他隻是對他說說而已,他蘇翔決不會端到外面去的。
他笑笑說:
“你老兄别胡扯了,什麼土八路、野戰軍?人家問你什麼你就談什麼,這類不相幹的名詞、概念可别端出去呀。
”
蘇翔笑道:
“嘿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