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易如反掌啊!”
“所以說你這人死心眼子!”韓延延闆着一副豬肝臉,襯托得她的方臉顯得更大,哪兒高哪兒低哪兒有坑都看得一清二梵。
“他們懷疑你,你不會争辯啊?”她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轉,“你不會真的幫柏向南做事吧?”
“我倒是想替他做事,人家也看不上我啊!”左修元欠了欠身子,猛吸一口氣,“早知道我就真當了這個間諜,也不至于弄得現在裡外都不是人。
你看老陳和老溫,啥事也不幹,就是在工作組備個名冊,該吃的吃了,該喝的喝了,該拿的工資、獎金一分也不少,我這是幹嗎啊?”他猛地伸手一拍頭,“瞧我這冤大頭當的!”
“你就是缺心眼兒!”韓延延罵了他一聲,掉轉過頭,跑去廚房淘米做晚飯。
接下來幾個小時韓延延都沒個好心情,一恨丈夫沒眼力,二恨自己怎麼嫁了這麼個榆木疙瘩,都四十出頭的人了,本以為再努把勁還有往上升的機會,現在弄出這麼一出,不是間諜也是間諜了,兩頭不讨好,前程不就這樣被毀了嗎?越想越生氣,悔當初自己怎麼就瞎了眼嫁了左修元這個沒志氣又沒本事的,悔得腸子都青了,晚飯胡亂扒拉了幾口就推到桌子邊上,左修元也不敢頂嘴,自己也沒心情吃飯,起身收拾了碗筷,滿腹心事地踱到卧室,臉也不擦腳也不洗就往床上一跳,拉開被子緊緊裹住頭生着悶氣。
韓延延正待破口大罵,屋外忽地有人敲門。
韓延延把耳朵豎得老長老長,瞪着緊緊裹着被子的丈夫罵了一句什麼,然後不緊不慢地出去開門。
韓延延認識對方是律師窦海德的妻子江慧,也就是幾年前因為幫助崇化區回遷居民和鄒慕平打官司又被柏向南秘密批捕的那個律師的妻子。
這幾年來,江慧一直在為丈夫的冤屈跑上跑下地托人情找關系,無奈羅原官場官官相護,沒有人敢挺身而出替窦海德說話,所以窦海德在監獄裡一蹲就是兩年多,鄒慕平、田海琴夫婦都被抓進去了,他的冤屈也沒能被平反。
江慧是個普通的紗廠女工,既不懂政治也不懂法律,隻是憑着婚後多年從丈夫那裡耳濡目染來的一點兒零星的法律常識四處奔波找人,最後隻能是處處碰壁,撞得體無完膚可還是不肯甘心,經人介紹,又尋上了市紀委紀檢幹部左修元的門。
江慧聽别人說左修元這人還算正直,也算厚道,就拎着兩隻老母雞求上了門來。
韓延延和江慧年紀差不多大,初次見到她就覺得親切,倒也撺掇着丈夫幫着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把那個被判“洩露國家機密罪”的窦海德給提前放出來,無奈左修元官低言微,找了好幾個管事的都被人家一句話給推了出來。
漸漸地,他也就不想再管江慧的事,每次江慧來,他都讓妻子敷衍她幾句了事。
“你怎麼又來了?”韓延延把手裡照例拎着兩隻老母雞的江慧讓進客廳,盯着她語重心長地說,“窦海德的事我們家老左真的是能想到的辦法都想到了,能托的人也都托到了,可人家都不敢碰這個壁,你也知道,老窦犯的是洩露國家機密罪,這頂帽子扣得大,沒人敢說話啊!”
江慧哽咽着,“韓姐,我也是沒有辦法,實在不知道找誰幫忙了,這偌大的一座羅原城,除了你們家老左,我真不知道該去找哪個好官了。
”邊說邊嗚嗚地抽泣着,“他進去都快三年了,孩子天天都在想他,我一個紗廠女工每個月才拿幾百塊錢的工資,又要養老又要養小的,他再不出來,我這日子該怎麼過啊?”
“不還隻剩下兩年嗎?你再咬緊牙關挺過去就好了。
”韓延延勸着她,“等窦海德出來,你的苦也就熬到頭了。
”
“可窦海德明明沒有犯法啊!他被抓進去坐牢是天大的冤案,難道就沒人能替他主持公道了嗎?”江慧伸手抹着眼淚,“韓姐,你是個明白人,你是知道,我們家老窦根本就沒犯法的,他們不講道理,他們陷害老窦,可天底下總該有個講道理的地方吧?鄒慕平做了那麼多壞事隻被判了三年,我們家老窦隻不過為民請願,卻被判了五年,他怎麼就那麼倒黴?”
韓延延盯着哭成淚人的江慧,也不知道該如何勸她了,東一句西一句地和她閑扯着,心想誰讓你男人和柏向南對着幹呢,和柏向南對着幹還能有好果子吃嗎?江慧知道其實找韓延延和左修元也沒有用,但她就是一趟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