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然後又問,你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有什麼急事嗎?
黃小鳳說,有事。
什麼事,你盡管說。
我們兩個的事。
王祈隆想說,我們兩個有什麼事?嘴巴已經張開他突然又咽回去了,他能說他們之間沒有事嘛!
過後的一段時間,王祈隆又接過黃小鳳的幾次電話。
有時他正在忙,就應付她兩句。
那邊聽出他在忙,也還有分寸。
有時逢他不忙,正好心情也閑着的時候,就陪她閑扯幾句。
這個女人畢竟是見過世面的,說起話來知道怎樣掏王祈隆的耳朵眼,盡揀讓王祈隆發軟的話說。
有時候恰好王祈隆也喝了酒,想想自己的家庭生活,這個在他腦子裡還有些虛化的女人就寄了他的閑情,兩個人會聊出一點點味道來。
這樣一來二去的,竟然又有了一些模糊的情緒。
特别是黃小鳳那邊,有時真像是動了真情,突然冒出一句:“我愛你!”一時讓王祈隆語塞,也隻好大着舌頭還一句:“我也愛你。
”說完了自己也吓了一跳,守了幾十年對誰也沒說過的這句話,居然在這兒給出賣了,就像自己精心收藏的一罐銀圓,突然被告之已經貶值了一樣。
再想一想,也無所謂了,既然床都跟人家上了,還立個破牌坊幹啥?反正這話放着不說,閑了也是閑了。
黃小鳳說,你什麼時候回陽城來看我好不好?
王祈隆應付說,有時間我會去的。
王祈隆這樣答應本來是應付黃小鳳的,可後來王祈隆真的去了。
他去陽城開會,吃了晚飯看了新聞聯播,又按部就班地散了步,就百無聊賴了。
好像是突然想起來黃小鳳就住在這城市裡的。
翻出電話本找出她的号碼,用賓館的電話給她撥了個電話。
電話震鈴的時候,他還在想着,最好别找着她,這樣再說起來也算是來看過她了。
哪知道電話剛響了兩聲,那邊黃小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聽到黃小鳳溫熱的聲音,他就又找到了點兒倆人在電話上聊天的感覺,說無情又像是有情的樣子,于是他就真的去了黃小鳳的家裡。
兩室一廳的小房子,裝潢得像賓館的豪華包間,卻比賓館多了許多小擺設,俗是俗了點,但卻充滿了生活的氣息。
比起他和許彩霞的家來,已經是天上地下,王祈隆心裡又是一陣的感慨。
黃小鳳穿了一件兩件套的粉紅真絲睡衣,借故熱又把外面的脫了,隻留了條緊裹在身上的吊帶短裙。
胳膊腿上的肉都像是胖藕一樣地白嫩着,眼波裡更是湧動着萬種的風情。
王祈隆覺出了下身的躁動,但卻故意縱容它繼續泛濫。
黃小鳳給他拿了男人的睡衣和鞋子,像對待自己的男人似的說,洗洗去吧!
王祈隆輕飄飄地進到浴室裡,進去時他還在疑惑,她自己一個人過,怎麼會有這麼齊備的男人的物件?可是身上的熱流一浪高過一浪,很快就把這個問題給淹沒了。
兩個人這回是從容地寬衣解帶,因為有前一次的陰影,各自都小心翼翼地捕捉着自己和對方的情緒,竟然少了熱切。
表面上又都盡量掩飾,做出一副很從容的樣子,好像是在對付一份辭職報告或一份購銷合同。
有了這次事情,王祈隆和黃小鳳的關系發生了質的變化,說起話來就不再有客氣,甚至是親密了些,卻又不同于恩愛夫妻的那種親密。
不過那種恩愛夫妻的親密,王祈隆也從沒體驗過。
讓王祈隆不解的是,這個事情并沒影響到他對許彩霞的情緒,他回家的次數反倒比過去多了,對許彩霞也比過去好了。
兒子要是在家,他就會更好一點,王祈隆在兒子面前從來不為難他的母親。
王祈隆還給了許彩霞一些錢,讓她也去買些衣服。
這樣的事情是從來沒有過的,許彩霞感動得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人家原配的夫妻都鬧離婚,對她這樣的王祈隆卻沒有嫌棄過。
許彩霞從心眼裡認定王祈隆是個有良心靠得住的好男人。
王祈隆又順便或者專門去過黃小鳳那裡兩次。
彼此熟悉了就更從容。
有一次,王祈隆看到黃小鳳的肚子有妊娠紋,就問,你的孩子呢?
黃小鳳說,在我媽那裡養着。
黃小鳳也到王祈隆的縣裡來過幾次。
過去兩個人沒這種關系,王祈隆還能大大方方陪她吃飯。
現在來了王祈隆就把她安排在賓館裡,偷偷摸摸地見上一面。
不見面在電話裡說得熱切,見了面反而沒什麼可說了。
到一起就直奔主題,不覺得親也不覺得厭煩。
完了事倆人要有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各自想着心事,然後才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有一次王祈隆問她,你離婚後,除了我還有沒有别的男人?
黃小鳳說,男人最愛糾纏的問題。
你呢?
王祈隆如實說,沒有。
黃小鳳說,我要說有,你是不是很失望?
王祈隆笑了一下。
其實王祈隆問這句話,隻是想找個話頭,不管黃小鳳怎麼回答,他都像是談論一個和自己沒有任何幹系的女人一樣,臉上沒有特别的表情,心裡更是沒有什麼感覺。
隻是黃小鳳這樣回答,讓王祈隆覺得她很老到。
兩個人的關系保持了兩年多,像拉鋸戰,呈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膠着狀态。
沒有熱切,但是也沒有斷的理由。
如果不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