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形,終于,她搖頭說:“不知道……他走的時候,一點聲音也沒有!”
李探長大失所望,籲了口氣,但仍不灰心,繼續在瓷階磚的地面上用工夫。
掏出手槍,用槍柄環着房間在瓷磚上輕輕敲擊,假如有暗道的話,敲擊出的聲音就會是空心的。
一面,他在暗自忖度,仇奕森蓦地出來捆綁一個女傭的用意何在?而且這一列傭房之中,女傭很多,為什麼又單單隻捆綁翠英一人?
“也許是章寡婦喚女傭的電鈴是裝置在翠英的房間内的……”李探長心中這樣想。
但他在瓷磚地上隻是徒耗時間,一點痕迹也沒有發現。
時間這樣虧耗下去不是辦法,章寡婦的生命危在眉睫,假如短時間内不能把秘密偵查出來,他這個探長的聲譽就永遠掃地了。
這時,返警署取檢驗足印指模藥物工具的警探已經回來,李探長便吩咐分開兩批人來,一面在章寡婦的房間檢驗,一面加緊在翠英的房間檢驗。
“探長!警署有電話給你!”一個探員進來報告。
李探長的方寸已亂,聽說警署方面有電話來,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麼事情,揩着額上熱汗,匆匆離開傭房,進大客廳接電話。
對方是負責新馬路地區的便衣警探。
說:“報告探長,有暴徒在‘利為旅’酒店扔炸彈……”
“什麼?……”李探長臉色大變,額汗淋漓。
“暴徒抓住了沒有?……”
“被逃掉了……”
“糟呀……”李探長發急說。
“傷了人沒有?”
“還好,炸彈由街面上扔上三樓的窗戶,隻炸壞了一個沒有人的房間。
”
“大概情形怎樣?你說一遍!”
“……暴徒是坐汽車去的,扔了炸彈就走了……當時馬路上一個人也沒有,沒有人看見是什麼汽車。
我正在派人向崗警調查,看在這段時間裡,有什麼汽車行過……‘利為旅’二層樓靠街的房間炸穿了一個大洞……當時酒店中的人全睡着……”
“封鎖各道路,檢查汽車!”李探長命令。
“發現形迹可疑者一律拘留!同時派人到‘利為旅’拍照存案!”
探員應命後,電話便挂上了,李探長知道“利為旅”一幫人是仇奕森的死黨,經理莫德全和陸路黃牛幫的人馬,為着仇奕森的事情,在葡籍黑兵的封鎖線解除後,一直在古堡别墅的附近巡戈,刺探消息。
假如仇奕森遭遇不幸,他們可能拼死命沖進别墅為仇奕森報仇。
李探長和莫德全原是老朋友,便派一名警探外出,找“利為旅”的人通知莫德全,招呼他從速返酒店處理善後。
不一刻警探回來報告說,莫德全已經得到消息,早已回酒店去了。
這件意外事情發生,李探長猜想主兇除了章寡婦之外沒有他人。
“利為旅”的人馬,為着重義氣,全體出動,冀圖給仇奕森一臂助力,但仇奕森成敗未蔔,不肯牽連他人,“利為旅”和黃牛幫因為未獲得仇奕森的同意,自然也就按兵不動。
僅流動在古堡别墅之外,刺探消息,盼望仇奕森能安然無恙。
但章寡婦卻乘虛而入,遣人投擲炸彈,這種行為是非常卑鄙的。
受命投擲炸彈的是誰?李探長無從判明,章寡婦手下的爪牙,龍坤山、冷如水、劉進步幾個歹徒,綁架仇奕森出關閘後,一直就沒有回來,老煙蟲趙老大又羁押在警署内,章寡婦能派出誰去行兇呢?
李探長想着,就隻有中央賭博場的經理楊大和的嫌疑最大,此人在大廈電燈熄滅的時候乘混亂離去,和燃炸的時間配合,李探長便又撥出電話請警署派人拘捕楊大和,聽候問話。
“不!探長,可能是老煙蟲,趙老大幹的……”一個探員參加意見。
“胡說!”李探長申斥。
“趙老大在警署扣押着,怎麼會……”
“不!章小姐在婚禮完後,派王道義将趙老大提到這裡來,我親眼看見的,後來又釋放了,還派吳司機用汽車送他出去……”
“混帳……為什麼不早告訴我?”李探長連連跺腳,氣惱得臉色蒼白。
“把王道義押起來查辦!”
這時,王道義已經被同僚弄醒,他僅能辯白的,就是奉頂頭上司葉小菁的命令。
葉小菁是李探長心愛的門生,對他越權渎職的事情,心中暗暗叫苦。
但是公事公辦又不能含糊,否則怎能服衆,隻有忍痛将他也同時扣押。
葉小菁的酒醉剛醒,發現章寡婦失去蹤影,正焦灼如焚,但糊裡糊塗和王道義同時被囚禁在小會客室内。
正在此際,蓦地又有一個探員腳步踉跄,頭破血流,進客廳來向李探長報告。
李探長大為吃驚,這個探員是把守四層樓頂,負責在平台上了望的。
現在頭破血流下來,自然又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探員說:“探長!我在平台上把守,突然有人自背後向我襲擊,經過一場惡鬥,他用槍猛敲我的頭頂,我被打昏了……”
李探長檢驗他頭上的傷痕,及身上的塵垢,馬上說:“有沒有撒謊?”
探員被一語道破隐微,目瞪口呆,呐呐說不出話來,臉孔脹得通紅,過了良久,承認說:“有人自背後向我襲擊,我來不及反抗,就昏倒在地上……”
李探長的眼光是夠厲害的,他檢驗探員的後腦隻有一塊傷痕,衣衫上也隻有背後沾有塵土,證明被人偷偷從背後襲擊,一槍敲昏,仰天躺在地上,根本就沒有搏鬥過的痕迹。
這是職務上的疏忽,但是探員為了體面關系,詭稱經過一場惡鬥。
“你自然是沒有看見襲擊者的臉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