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一個時期寓公,等到一切平靜了之後,再回返賭城。
這個想像,多夠理想,章寡婦祈禱着,在開始做她的幸福狂想曲呢。
在洞房之外的樓梯下面,有四個保镳圍着一張矮桌在賭通宵撲克牌,這是李探長分派下來最接近的護衛了,自然李探長不能把這幾個護衛移得更接近一點,搬到新房裡去,因為到底是新婚之夜,千金一刻的洞房花燭夜呀。
四個保镳,俱是有家室的人,為了職務上,他們不敢違命,到底替人家守在新婚洞房之外,是不大好消受的,嘴裡雖然不說什麼,但每個人的心中都自怨自艾,一面喝着酒,一面賭着牌,不時還要查視四周的環境。
蓦地,電燈又再次熄滅了。
“喲!怎麼啦……電燈又滅了……”
“他媽的!到底在搗什麼鬼?”王道義呼叫。
幸而,四個警探中有兩支手電筒,王道義在黑暗中摸索,執起一支在手,掣亮後,吩咐兩名警探好好在樓梯口間把守,假如有什麼動靜,可以鳴槍通信,自己帶着一名警探預備出屋子去和李探長連絡。
“不!王道義,你們不要走開!”章寡婦蓦地在樓梯口同時出現,加以制止。
“我去和李探長打個連絡,馬上就回來!”王道義答。
章寡婦愕住了,自慚表現得過份懦弱,躊躇半響,又靜悄悄地回返房間内。
王道義握着電筒,和一名警探出屋子去找李探長去了,剩下的兩名警探便自怨自艾發起牢騷來了。
“他媽的!為了幾鬥米,我們拿着性命和仇奕森拼,真犯不着!”
“我們和仇奕森無仇無怨,他不會對我們怎樣!”
“到了火拼的時候,我們沾上了火線,這管得着有仇無仇嗎?槍彈是沒有眼睛的,碰到誰的身體上還不是一樣流血嗎?”
“你想開小差不成?”
“假如開火,孫子才不溜——何況我們又是為着一個寡婦……”
倏而,大廳外面的小會客室中起了一陣呻吟之聲,兩名警探同時打了個寒噤,嘴巴雖然說得硬,但是職責所在,有了動靜,又不能不趕過去。
手槍本來就是上好紅膛的,将保險掣扳開,以手電筒探路,匆匆繞過大廳,趕進小會室去。
原來,竟是一個喝醉酒沒有離去的客人,由沙發椅滾到地上,正抱着腦袋叫痛。
窗戶全敞開着,吹進的晚風,把輕紗窗簾揚得高高的,也許是喝醉酒的人特别禁不住寒冷,這位醉客因為想爬起來關閉窗戶,而摔跌在地上。
兩名警探把窗戶一一閉上,又把這位醉客扛起,重新安置在沙發椅上,蓦地王道義帶着那名助手由屋外匆匆跑了回來,指着兩人破口大罵:
“狗娘養混帳的東西,誰叫你們恣意離開崗位?”
這句話可把兩位警探驚醒,張惶失措,如飛似地趕回到樓梯口間,幸而一切仍保持平靜,沒有什麼異樣!
但是王道義仍不放心,急急趕上樓,在新房前叩門。
“章小姐,沒有什麼事嗎?”
良久,房内沒有回聲,王道義心中開始有點焦急,加重了語氣連連追問,但是房内竟一點聲息也沒有,王道義再也沉不住氣,同時三個警探也着了慌,也許房中已經發生了什麼事情吧?他們四人方欲破門而入。
“王道義,沒什麼事情!鎮靜一點,别那樣的沉不住氣!”章寡婦的聲音忽然間由房内傳了出來,語氣酷冷,而帶着堅毅。
王道義猶豫住。
“也許被人挾持着?”他心中想,便高聲說:“章小姐,你一個人在房中嗎?”
“自然還有新郎!”章寡婦說。
“沒你們的事,你們去休息吧!”
王道義被斥得臉紅耳赤,自讨了個沒趣,引着三個警探,悄悄地回返到樓梯底下的牌桌上,同時,電燈也就亮了,他們又開始賭撲克牌,喝酒,消磨那段沉悶的時間。
房内是否真的一點事情也沒有發生呢?說也奇怪,真的,一點動靜也沒有,章寡婦一直捏着那管自衛手槍瑟縮在牆角一隅,電燈雖然複明,但是房内的燈光卻全被封堵得昏沉沉的。
這樣,章寡婦好掩蔽自己的所在。
鐘擺老是輕輕蕩着,聲響卻是沉重的,滴搭,滴搭……
時光已逐漸接近了黎明,“也許仇奕森是不會來了。
”章寡婦心中想,也這樣的希望着。
電燈為什麼熄滅這樣久才複明呢?原來,這一次電流總門的“菲絲”全部被人剪斷,一根一根的接好,要花上相當的時間。
當第一次電掣被人扳開,整間大廈的電流全部熄滅之時,李探長就考慮到地下室中也許有什麼蹊跷,所以特别派下一名精明的幹探留在地下室中看守着,萬想不到這個幹探又被人背面襲擊,打昏在地,電門的“菲絲”便全部的被剪去。
電燈第二次熄滅時,李探長正在花園的門房中和手底下研究葉小菁母親被害的案件,當他趕到地下室之時,除了發現幹探昏倒在地之外,什麼蛛絲馬迹也沒有發現。
由這兩次神秘的事情發生,李探長便開始懷疑,也許這間地下室中有什麼秘密隧道,或機關暗門的裝設。
這時李探長正捏着槍柄,繞道牆壁,輕輕敲擊,屏息凝神,靜聽聲響,假如反應出的聲音是空洞的,就可證明室中有機關裝設。
李探長的猜測一點不錯,但是他無法找出破綻。
整間大廈的牆壁全是夾層的,可以來往通走,地下室有一道隧道,而且按着每層樓,都築有石級,縱橫交錯,門道甚多,上石級可以直通到章寡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