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真叉着腰:“花形,酒量越來越差了,怎麼吐成這樣。
” 花形嘔吐得越來越厲害,宴席中吃的食物夾着濃郁的酒氣,聞起來奇臭無比。
藤真捂着鼻子,可是也忍不住吐了起來。
花形吐了半天,連酸水都吐幹淨了,才覺得肚子裡舒服了點,正準備起身,忽然又是一陣惡心,有什麼東西從胃裡沿着食道往上爬着,抽搐的感覺讓他又接着嘔吐。
“哇!”吐出一團血塊,又一團血塊,花形迷糊着醉眼,愣住了! 那一團團血塊,正是他的肝和腎! 我吐出了内髒?花形覺得肚子裡面鑽心地疼,接着又吐出了好幾團血塊! 那些血塊在地上微微顫動着,扭曲着,産生了奇異的變化,居然化成了一張張人臉。
一年前死去的靜香的臉! “啊!”花形驚叫着,卻發現身體已經不受控制,腦袋越來越疼,頭皮的膨脹緊繃的疼痛讓他感覺到顱骨在不停地變大,臉像即将吹爆的氣球,越來越圓,越來越鼓。
最後的視線裡,他看到藤真依舊吐着内髒,隻是藤真的腦袋變得圓滾而锃亮,五官完全陷進蓬起的皮膚裡,像是脖子上頂了個巨大的葡萄。
“砰!” “砰!” 兩聲悶響,兩個武士的腦袋爆了!無頭的屍體晃了幾下,倒在街上。
那一團團内髒,依舊是靜香仇恨到扭曲的臉! 第二天,縣裡出現了一個恐怖的傳說,許多武士受到了盂蘭盆節惡鬼的詛咒,吐出了内髒,爆掉了腦袋。
其中,就有喜歡吃葡萄的大名将軍! 活下來的武士越想越可怕,追其原因,想到了桑原!當他們沖進桑原家,發現桑原已經把自己和葡萄藤牢牢地綁在了一起,手裡拿着個火把,微笑着點燃了葡萄。
“嗞啦”的油燃聲響起,那株葡萄像被潑了熱油,迅速地燃燒着。
一團大火把桑原裹在裡面,很快就燒成了黑炭狀的屍體。
葡萄樹燒成灰燼,燒焦的泥土裡,武士們赫然看見,葡萄根上纏着一顆森森的骷髅頭。
廚房的大鍋裡依舊沸騰着肉湯,有一個武士撈起一塊骨頭,又驚叫着扔掉,那是一段人的肋骨!
九
一年前,當桑原向狐仙許願保佑他的妻子和孩子平安時,卻在不多一會兒,看到了流着眼淚的接生婆從屋裡出來。“桑原,靜香和孩子全都死了。
” 桑原如同五雷轟頂,難道狐仙也救不了嗎? “桑原,有一種可能,你許的願不對。
剛才我聽到你說,保佑你的妻子和孩子平安。
有可能孩子不是你的,狐仙才會無能為力!” 桑原傻了!他想到每天打漁回來,靜香強顔歡笑的臉,還有眼角殘留的淚痕。
在他和靜香結婚後,原本貧窮到根本沒有貴族會來的村子,大名将軍卻一反常态經常帶着武士來遊玩。
他全明白了! “桑原,有個辦法,可以讓你報仇!”接生婆在布裙上擦着手上的血,神秘地說道,“你種一棵葡萄樹……”
十
一個英俊的男子站在早已死去的靜香屍體前,默默地看着鏡中的景象。男子一臉冷峻,女子卻忍不住地哭了。
“黑羽,這是不是太殘忍了?”女子哽咽着。
“月野,這是我們陰陽師的職責所在。
”男子走到陽台,抓住葡萄藤,用力拔出亂發絲一般的根須上,盤着一個骷髅頭。
那個骷髅頭原本圓圓的眼眶忽然扭曲着台起,像是一個人在哭泣時眼睛的模樣。
“願你們今生無望,來生相望吧!”男子摸出一張白紙,貼在了骷髅頭的顱骨上。
骷髅頭忽然動了,忽大忽小地跳躍着,卻怎麼也擺脫不了葡萄藤的纏繞,抖落着一塊塊濕泥,終于萎縮成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挂在葡萄藤的根部。
“會不會是東方株式會社的人下的鬼咒?”女子擦着眼淚,“為了靜香的房産。
” “有可能。
這株葡萄是前段時間不知道是誰擺侄靜香家門口的,被靜香放到家中養着。
咱們還是來晚了。
”黑羽把葡萄藤放回盆裡,在陽台來回走着,“夜間不要曬衣服,也不要忘記及時收回白天曬的被子,否則鬼魂會以為這是招魂幡,附在上面。
蓋上這種被子睡覺,很容易被‘壓床’,夢到前生;穿上這種衣服,白天會感到寒冷,看到許多不該看見的東西啊!” “東方株式會禮竟然會用這麼殘忍的手段,僅僅為了一套房産!”月野咬着嘴唇,“我一定不會放過他們!” “沒時間了,裂口女去了宮島,神奈川出現了傑克,很多事情需要咱們别去做。
”黑羽神色黯然,“陰陽師的職責是保護人,而不是傷害人,這種狗屁規矩真叫人無奈。
” 流傳于日本民間的幾種禁忌: 一、不要随便收别人饋贈的植物,尤其是盆栽植物; 二、盂蘭盆節時不要夜間出門; 三、不要娶或者嫁脖子上有紅痣的人; 四、犯過淫邪之罪的人,不要在飲酒時吃葡萄!